几个崽崽沉默着拿过了银瓜子,心底的担忧越发明显,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顾新瑶手上有了银子,花钱自然也大方,给自己和几个崽崽都买了一套新衣。
虽然不是顶好的面料,那也不是最次的,绣花也还算雅致。
“把新衣裳放在床头,一会儿把烤盆全都搬去堂屋,通通洗个澡,明日早晨便可以穿新衣裳了。”
除夕夜,顾新瑶盯着几个崽洗完澡,自己也洗后便回屋子窝着了。
秦茹有些不解地问:“嫂嫂,咱们不用守岁吗?”
“小孩子家家守什么岁?”顾新瑶从袖子里摸出一枚木钗塞她手里:“你们还在长身体,太晚睡对身子不好,快去睡吧!”
在她看来,孩子一顿两顿不吃饭也亏不了身子,但不睡觉,却一定会亏身子。
秦茹握着精致花纹的木钗,甜滋滋地回去睡了。
她不过是陪着嫂嫂逛街的时候,多瞄了几眼而已,没想到嫂嫂就给她买了回来。
大年初一,大家都穿上了新衣裳,坐在堂屋等着顾新瑶发压岁钱。
“一人二十文,你们自己盘算着怎么花,今天你们可以出去玩儿,但中午要记得回来煮饺子吃,打架不可以见血,知道吗?”
“知道了。”
三个崽崽们异口同声地说完,就跑出了院子,秦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陈大娘家的翠花姐让我今日去找她玩儿。”
陈大娘是专门指导村里姑娘做嫁衣的,生有六个闺女,一个儿子。
前面五个闺女都嫁了出去,剩下这个未嫁的就是翠花了,年芳十三岁。
听闻陈大娘在姑娘十岁的时候就放出话来,谁能给她小儿子建上青砖大瓦房,闺女就嫁给谁。
如今已经过去三年,长得跟娇花一般的姑娘无人问津,想嫁给她幺子的人家却挤破了头。
听闻,之前出嫁的姐姐们也因为母亲时常去夫家要东要西而受了连累,经常浑身带伤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乎不用多想,顾卿酒就料到了这个翠花将来的结局,她重重一叹:“去吧,早些回来。”
虽说在她父亲和兄长的管理下,天下女性的地位上升了不少,不再如从前一般受男权无厘头地压迫。
但世世代代的思想,又怎会是那么好打破的。
因为能伤害这些姑娘们的,往往可能不是她们的丈夫婆家,而是她们的亲生爹娘。
大年初一,既不用干活,也不用拜年,崽崽们也出去玩了,她难得清静一天,自然要去补觉的。
她这边在舒舒服服地过年,秦修那边可就没这么舒坦了。
历经千辛万苦,躲过一次又一次的追杀,他俩终于来到了承蜀朝的地界。
被早已候在那儿的皇帝亲信,从密道带入了皇后的凤栖宫。
皇后顾新书拽着弟弟手,哭的跟个泪人一般:“怎么会这样?父皇母后自戕?阿瑶失踪?”
京城被攻下后,她就收到了弟弟的书信。
所以,她一直以为父皇母后、妹妹没了的消息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