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掏出一本册子翻了翻,眉头也逐渐皱起,再看向小安子时目光就有些怜悯。
“并没有一个叫刘诚的,大约人已经没了,节哀吧。”
说完,便带着人从他们身边掠过。
小安子表情,也从兴奋变成了难过,整个人都沉浸在淡淡的悲伤之中。
父亲难道真的不在了吗?
那阿奶在地下,应该是十分失望的吧?
秦杰见他这样,心里也有些不忍,主动上前拉过他的手道:“你还有我们呢。”
虽然这家伙比他更得继母喜欢,但也许是他本来就讨人喜欢呢?
就像先生说的,人还是要先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顾新瑶牵起他另一只手,温言安慰道:“对,你还有我们。”
虽然她代替不了血肉至亲,但至少她可以护他周全长大。
随着队列离去, 百姓们也开始了议论纷纷。
“简直是造孽哦,当初咱们镇去充军的壮丁,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如今却只回来十几人。”
“回来又如何?家中亲人还康健与否暂且不说,就说有一个战败被俘的名声,他家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
“何止抬不起头来?这种人手上都是沾了人命的,谁家敢用他们啊?只能去种田。”
“种田还得有地呢,咱们镇子上哪来的地种?只能喝西北风。”
听着百姓议论,顾新瑶心情沉重万分。
一个小镇尚且没了这么多可以劳作的壮丁,那全天下呢?
到底有多少像小安子这样的孩童?
又有多少像刘阿奶那样的孤寡老人?
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顾新瑶才带着孩子们前去马市。
坐旁人的牛车始终太不方便,还是得有个马车才行。
谁知还未到马市,她就遇到了那些被俘士兵的其中之一。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身上的煞气一看就是在战场上拼过命的。
年纪看起来大约二十来岁,此刻正一脸迷茫地站在一座已经倒塌的屋子前。
一看就是官兵把他送回来后就走了,而他家已经没了……
路过的人们看他眼神有怜悯,也有恐惧,但没一个人上前搭话。
顾新瑶叹了口气,牵着孩子上前同他搭话。
“小将军可否想找个活干?”
汉子先是一愣,然后又认真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个衣着普通的妇人。
半晌,他才拱手道:“还请娘子细说。”
不管如何,他得先有个吃饭和住的地儿。
面前这个妇人虽然衣着普通,气质却好,说不定真有活儿给他干呢?
“你在战场上是普通士兵,还是有阶品的?”
“在下不才,只是区区一承信郎,姓田名大拿。”
在报完官职之后,他顺嘴就把名字也报了。
“原来是田小将军。”顾新瑶笑道:“我想请你教教这两个孩子武功,不知你可愿意?”
虽然承信郎只是九品,但用来教两个孩子是完全够了。
田大拿认真看了看两个娃后,便直接点了头。
“骨骼不错,可以习武,娘子那里一月预备给多少工钱?可包吃住否?”
“一月五钱银子,管吃管住,但要负责赶马车,可成?”
“成,请娘子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