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有什么特别想做的,就跟我们兄妹说,我们一定会帮你实现的。”
当时宁子平的表情,她已经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很是高兴的模样。
“我……我想念书,可……可以么?”
后来,她才知道,作为宁恩伯府的嫡子,他的日子不可谓是不惨。
父亲是个狠虐无常的,以折磨女人为乐趣。
他母亲受不住求回来娘家,娘家心疼闺女,便想法子让两人和离了。
不出一月,就嫁去了江南,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伯爷记恨上了他母亲,也跟着记恨上了这个嫡子。
把他从好院子赶去了柴房,想着眼不见为净,下人们看人下菜碟,也开始践踏他。
不给他吃饭,也不给他制新衣,堂堂嫡子,竟然活得连最初始的下人都不如。
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兄长出面请求让他当太子伴读。
她记得,父皇虽然最后同意了,但也是犹豫了一些时日的。
自从他进了宫,便尝尝同自己玩在一起。
只要她头天说想吃糖葫芦,那他第二日进宫的时候便必然能瞧见糖葫芦。
三人关系越发好,看在他们兄妹的面子上。
父皇不断恩赐与宁家,很快,宁家便成了候府,后来成为国公府,他的世子身份也越发稳固。
她十五岁的笄礼,他更是向父皇求娶自己。
本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也是愿意嫁给他的。
父皇也笑着同意了,只不过以年纪尚小为由,拖延了昭告天下的时间。
就算是这样,他们之间的情谊京城贵族又有谁不知道?
从那时起,每年生辰他都会向父皇求娶,只不过每一次都会被父皇搪塞过去,直至兵乱起。
顾新瑶站在窗柩前,看着天上缺了一半的弯月,喃喃自语。
“原来,你造反的原因,竟然是这样的……”
可就算父皇心有顾忌,那也是天经地义,就算他是先朝皇室的后人,但那也过了几百年。
拿他当弟弟的兄长又有何错?
待他如亲子的母后又有何错?
“主子,三更天了,您还未歇息吗?”
门外传来花妈妈的声音,她忙收回了思绪,把花妈妈迎了进来。
“妈妈跟着我许久,我几乎每次见宁子平您都在一旁,您想想,宁子平可有什么弱点?”
“主子怎么突然问起那个狼心狗肺的了?”
花妈妈先是惊讶,随后就是一叹。
“那惯是个心机深沉的,平日瞧着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可仔细想想,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弱点。”
“长安候府的大公子,在御花园指着鼻子骂他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
“他愣是没在宫中有一点失礼,那长安候府的大公子也好端端地活到了阿哒入京才出事。”
“此人深沉、能忍,当初陛下不肯让主子您那么快嫁过去,瞧着也是有原因的。”
能做到皇帝这个位置的人,不管再怎么仁慈,看人总是有几分眼力的。
只不过那时候,顾新瑶心大,顾立轩又待他如亲兄弟,两人都没有细想过父皇的态度罢了。
顾新瑶沉吟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平时柔和却冷淡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意味深长。
“越是深沉的人,他的弱点才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