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意思,明明是一些纸,上头却有灵气……
周元的父亲,不……还或许应该叫你……刘文广?”
话就说到这里。
一旁坐着嗑瓜子的小姑娘细声在姬轩耳边呢喃一句。
“公子,这叫钱契,上边印的是可以在钱庄兑换多少钱的数字,用带灵气的朱砂写的,看这里的——唔!”
姬轩悄悄取出了缚妖索。
……
刘文广?
姬主簿说此人居然是刘文广?
这个玩笑可有些大了。
一旁陈捕头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问姬轩是不是吃错药了。
刘文广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
甚至死得格外凄惨,现在还被曝尸在外头,连个落葬的地方都没有,他家里剩下的人都不愿承认此人与他们有关系。
边上其余几个捕快呼吸有些急促,却是没有轻举妄动。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相较于那些个捕快的凶光。
这老先生的表现倒是显得格外镇定。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姬轩,冷声道。
“方才我不过和朋友喝了几杯,正要回来。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倒是几位官爷能否给个解释,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在我家里?
姬轩,我可是知道的,你是监天司的祸根!只要你在,监天司就不得安宁!
你——”
“来这里,是为了杀人。”
姬轩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此言一出,透着一股子肃杀。
那老先生的眉头不禁一颤。
干笑两声,话语中带着恨意。
“杀人?
姬轩,姬主簿,您害死了我的孩儿,这还不算——现在还要害死我吗!
你到底是不是人,你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的!
你的血到底是不是热的!”
这老先生眦目欲裂,声音震天响。
大义凛然的模样尽显。
但姬轩却是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水。
清了清嗓子。
“老先生演得不错。
差一点我都信了,你之前在堂外边说得声泪俱下,甚至外边的人都差一点要闹起来。
莫非你是真的做周元的父亲做久了,真打算把你从前的好友认作儿子?”
“姬——”
“唉,别急啊,其实我倒是想问你一句。
自己的儿子被抓走了那么久,你居然还能安稳地坐在家里三天?
呵呵。
那几个派出去专门盯你的人都做好了被你暴打的准备要拦着你。
可你居然就好端端地待在家里等我们监天司的消息。
根本不给他们挨揍的机会,可真是一位好父亲。”
“是你们监天司的人让我待在家中,莫非我真的闯出去——你们真的会让我走?”
老先生面色狰狞。
恶狠狠地瞪着姬轩。
“当然不会,监天司的规矩在那里,你若是闯了那就是违法。
唔。
或许这种情况是律法的约束。
那今天下午你才知道自己孩子死讯,晚上居然还有心情和朋友出去喝酒?
这个借口可不怎么样。
真的一点也不像一个刚刚丧子的父亲说出来的话啊。”
那老先生脸上的表情渐渐地沉了下来。
死死地盯着姬轩。
眼中幽光,仿若要将其吞噬。
“不管我去哪里,和你们都没有关系!
这里是我家。
我也不是你们监天司的犯人,我的行踪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没有任何关系。
周元的父亲到底在哪里,都和我们没任何关系。
但刘文广就不一样了。
哦,对了。
你在找这些钱契?
那刚好,我这里有一桩关于这些钱契的案子,现在这些钱契是证物,我们需要带走。”
“姬轩,你不要太过分了!
现在给我滚出这里!
你当真就不怕监天司的体面毁在你手里吗!”
他在咆哮。
质问姬轩的同时,身子却在不停地后退。
在提及钱契的时候,那张老脸面色明显不对劲。
“你知道这些钱契牵扯到哪些事情吗?”
姬轩揶揄。
“我——”老先生面色微变,沉下半张脸,沉默了许久后才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知道。”
“你不知道?
哈哈,好一个不知道。
那我就帮你回忆回忆,三十年前丰和县出了个卖灵草的铺子,叫‘翠霁斋’,在府衙内文书中有记载,翠霁斋的创立人有刘文广、周元,还有一个女子,也就是现在周元的妻子:姜翠。
姜翠家里曾经是行商,有一些积蓄,到了她这一辈家产都给了弟弟,家里人只留给她些许钱财。
周元在丰和县有那么几块闲置的土地——当时的周元一心扑在女人肚子上,最喜欢去花楼。
算是个不学无术的混小子。
至于当时的刘文广,虽然会一手阴阳术,但是不入流。
便是这样三个人聚在一起,决心要做一番大事业。”
说到这里。
那老先生的眼中也流露出追忆之色。
“灵草种子是姜翠买的。
浇灌用的灵泉是刘文广用阴阳术引来的。
周元出了土地,同时也负责将种出来的灵草售卖出去。
只是翠霁斋并不怎么成功。
虽说不至于赔本,但也没赚多少个钱。
毕竟这里是灵王朝边境,灵气匮乏,在这里生长出来的灵草不论是药性还是成长周期都要次一些。
姜翠是一个要强的女人。
翠霁斋的巅峰,是刘文广尽心尽力地提高自己阴阳术的两年后,也是他们成婚的那一年。
这看上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身边比较亲的男人就那么两个。
一个是不学无术的混子,一个是追求高远的修士,高下立判,就算是一头猪都知道哪里吃饭给得多,更不用说是一个活人了。
你明白,他也明白。
你们都是明白人,所以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都应该很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