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个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显然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委屈。
而沉默良久,终于有人回话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女施主,贫僧早已不是燕东方,贫僧如今法号了尘!”
“你住口,一凡大师根本就没收你为徒,你只是剃度的俗家子弟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僧人!”
“……”
长时间的沉默……
下面的声音仍旧窸窸窣窣,说什么难听的话的都有。
“还百闻不如一见呀,方家任性跋扈的大小姐,竟然被一个臭和尚迷住了?”
“就是说呀,也不知那臭和尚有什么本事!”
“说不定不是人家和尚的错呢,是那个女人不要脸,勾引了人家和尚!”
“对呀,对呀,剃度的和尚早就已经看破红尘,你看那个方史伶,竟然还要把人家和尚往火坑里带!真是恬不知耻!”
“……”
这些话难道方史伶没有听过吗?
不!
她听到的这种声音,甚至比今天的还要难听。
她好好的一个姑娘却要低下身段来惊扰一个和尚,任谁也要骂她一句不要脸。
“哐啷——”
在这寂静的时刻,忽然有什么东西应声而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看见角落里。
“僧人就不配被人爱吗?僧人出家是他的自由,女子爱人也是他的自由,女子就准爱公子,爱农夫,爱皇上,爱权贵,谁规定女子就不能爱和尚了?”
此时角落里坐着一个少年,这个少年身材纤细,眉目俊朗,虽然面色黝黑,却看他气度不凡,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
那个小二在角落里摸着头上的汗水。
他疯狂地给角落里的那个小公子使眼色,通过刚刚的相处,他也能看得出那位小公子是一个人品极好的人,他不想让那位小公子也趟这浑水。
然而那位小公子似乎并没有看见,或者他更不在意。
手中拿着酒壶,那男子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只见他另一只手抓了一把花生,一边抛,一边喝酒,好一个潇洒自如。
“古人云,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她晃晃悠悠来,到了方史伶身边。
“那你说这个和尚,是有情还是无情?”
方史伶被问得一愣,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在帮她还是在嘲笑她,不过不管这个少年是什么意思,她都不会改变她的初衷和想法。
“这里不关你的事,走开!”
李平安看着仍然傲娇的方史伶,这么长时间不见,她还是很想念这个张扬跋扈的女人的。
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不见,她那嘴是哑巴了吗?
如今竟然任凭别人在她背后戳脊梁骨。
而站在一旁的那个和尚,也就是从前的燕东方,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少年,总觉得这个少年似曾相识。
“这位小少爷,你我二人曾经可否见过?”
李平安瞪大了眼。
连方史伶都没认出她来,没想到燕东方竟然率先察觉到了。
也怪不得。
燕东方可是她的仇人。
化成灰也认得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