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仍是有些不放心,抬手轻触苏漫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舒了口气,轻声问道:“现下时辰还早,姑娘再睡一会儿罢。”
苏漫不答,而是转头往窗外看去。轻薄的窗纱已经透出了微微的白,想来再过不久,天就会大亮了。
“我记得明日就是黛蓝成亲的日子了。”苏漫瞅着那发白的窗子,喃喃的问道:“也不知她那夫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会不会待她好。”
红梅扶着苏漫在床榻上躺了,又将薄被给她拉好,这才轻声回道:“姑娘放心好了,黛蓝姐姐的婚事是自小就订下的,姐姐与那人青梅竹马,感情再好不过了。”
苏漫阖上了眼睛,嘴里还在不停的叨念:“明日你将我备出来的那两支簪子带去给黛蓝,再悄悄的告诉她,那盒子底下押着五张二十两的银票子,叫她自个儿留着傍身。”
红梅笑吟吟的应了声是:“姑娘这话都交代过五六次了,婢子都记住了,您只管放心就是了。”
苏漫嗯了一声,便就不再说话了。
红梅听着苏漫呼吸逐渐均匀,便悄声退了出来。
等到室内再次恢复了安静,苏漫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承尘,愣愣的发着呆。
自从五年前她初来那几日梦到过原主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关于原主的梦了。
今日这梦来的蹊跷,看那情景,她倒是能猜出一些端倪来。
只是平白的,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苏漫微微皱了眉,她在伯府中生活了五年,已经倾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去改变伯府中人的命运。
原主说她在这一年偷偷随军前往辽东,在途中被父亲发现,便打发了亲信将她送了回来。
关于那段时日的事情,原主并没有多提,只说回来之后,她便时不时就偷溜出府去,后来苏澈从边关回来,更是随着苏澈四处游历,练就了一身的功夫。
所以,谢氏小产的时候,原主并未在府中。
这也是为什么苏漫这一次没有按照原主的路子再走一次,而是乖乖的留在了府里。
她想改变谢氏的命运。
可是她却万万没想到,自己没有离开京城,反倒惹了皇宫里那位的注意。
苏漫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翻身转向内侧,却仍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若说最好的办法,那肯定是自己赶紧寻个合适的人家嫁了。
可是一想到自己就要嫁给一个根本就不认识的男人,苏漫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可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好法子呢?
苏漫再次长叹了一声,心里的烦躁却是越来越盛,最后终于忍不住一把拉了被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姑娘,姑娘。”
苏漫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唤她,翻了个身哼唧一声,却是没有半分醒来的意思。
红梅有些急,这会儿已经辰初了,姑娘往日这个时候都该去韶华苑给伯夫人请安了。
“姑娘,姑娘,该起了。”红梅再次轻唤,可见苏漫仍旧紧闭着双眼,脸颊也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了手探向苏漫的额头。
“我的老天爷爷,怎么烫成这个样子,紫竹,快去禀了老夫人和夫人,姑娘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