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天顺帝这边,在一连摔了四五个梅瓶之后,天顺帝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
他颓然地跌坐在罗汉床上,十分无力的冲着冯山挥了挥手,哑着声音说道:“去,将殿内收拾收拾。”
冯山立刻躬身应是,冲着一旁的小内侍使了个眼色。
那小内侍也是个机灵的,看到冯山的眼神,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很快就捧着托盘软布又走了回来了。
其他的宫婢内侍见状也连忙凑了过来,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养心殿内的地面便再次光洁如初。
待到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殿内便只剩下了天顺帝与冯山二人。
天顺帝抬手扶额,半晌才咬着牙恨声说道:“那个高江,朕记得是父皇在位的时候就考中了进士。”
冯山立刻躬身回话:“回陛下,高江高知州乃是正统二十七年的二甲进士。”
天顺帝微微点了点头,道:“天顺二十七年,到如今也是二十余年了,二十余年才做到一地的知州,此人才干看来也是平平。”
冯山却是缩着手没有应声,这位高江高知州乃是寒门出身,又在那样的乱世考中了功名,这短短二十年便能够走到正四品大员的位置,又哪里能说是才干平平。
不过既然皇帝陛下如此说了,那此人便也只能是才干平平,这位高知州看来也只能走到这里了。
不过也他也只能是自认倒霉,谁叫他好好的坏了陛下的事儿呢。
冯山垂着眼眸自顾自的想着事儿,却听天顺帝再次冷声笑道:“不过这剿匪终究是功劳一件,朕也不好没有什么表示。”他说着,状似不经意的转头看向冯山,问道:“说起来,广州那边如何了?”
冯山立刻回身,躬身笑道:“陛下这您就是为难奴婢了,您叫奴婢认个人还成,这朝堂上的事儿,奴婢又哪里清楚。”他说着,顿了顿,似是想起了什么,继续笑道,“不过今日在内阁值守的是首辅严大人,您若是想知道些什么,不如奴婢派人去请了严大人过来?”
天顺帝轻笑了一声,摆了摆手,道:“朕也不过是随意问问,这天寒地冻的,找他过来干嘛,有什么事儿过了年再说吧。”
他说完又想起什么,继续问道:“我听说,苏家那个小子定了谢家的孙女?”
冯山愣了愣,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说是一早就定下的娃娃亲。”
天顺帝继续哼笑:“亲上加亲,倒的确是门好亲。”他说着,眼眸微转,“那苏家那个姑娘,你可听说定了人家了么?”
冯山笑容一滞,眼珠碌碌转了两圈,干笑着回道:“这,这奴婢倒真是没有听说过,这姑娘家定亲向来都是板上钉钉了才会露出来,况且那苏家嫡女如今不过才十一二岁,年岁颇小了些。”
天顺帝却冷哼了一声,笑道:“当初娇儿入宫的时候也不过才十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