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四个铜板,在他们眼里能买好几个大白馒头了,算是很多了,但是在县城人家的眼里,却只是个皮毛,甚至,站在门口的小童看见了刘易财手里的四个铜板,仍旧面无表情的驱赶着:“大爷,这四个铜板别说买药了,连诊金都不够,您还是趁早抬着人走吧!这门您今天也是进不去的。”
说着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这一行人快走,别耽误他们做生意。
苏清颜想到今天刘思冬父子已经去挣钱了,只要再等一会儿就能有钱,可是李氏这病拖不得,便对着屋里大声喊道:“不敢治重病,里面就是个庸医,没什么悬壶济世的菩萨心肠不说,就是顶着郎中的名头敛财而已,依我看,这不敢让我们进去治病,是怕治不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一定是没用的老匹夫!”
“你!你休要这样说我家公子!”那小童听见苏清颜开骂了,当下也火了,伸手拿起一旁的扫把就要打人。
却见门内出来了一个比较儒雅的白衣公子哥,那公子哥也不嫌春天多风,手里似有若无的晃动着折扇,挑高了眉毛,一脸饶有兴趣的问:“姑娘来砸场子,也得先摸摸底,你可以叫我庸医,但是,我哪里像老匹夫?”
白衣男子在门口将双臂张开,转了个圈,还重重的咬了咬“老”这个字,来示意自己很年轻。
苏清颜倒是也没想到随便一找,就找了个这么年轻的大夫,可是人命关天,她没功夫在这儿打嘴仗,她直接了当的说道:“钱我会给你的,甚至可以给你利息,但是救人要紧,请你先救救我舅母。”
“你舅母?”那白衣男人又把扇子打开扇了扇,却还是刚才那句话:“我哪里像老匹夫?”
“你!不像老匹夫,是我乱说的,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求你救救我舅母。”苏清颜感觉自己的血管要被气崩了,但是性命攸关,她选择了忍气吞声。
那白衣大夫看她气的脸色都发青了,还强忍着怒气跟他服软,顿时心情好的不得了,挥挥衣袖,轻飘飘的说:“抬进来,诊费允许你们后面补上,利息就不用了,我这是开医馆的,又不是开钱庄的。”
刘家众人听见这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想到李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也不敢掉以轻心,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了进去。
来帮忙的刘土三人没事了告辞回去,刘易财让他们回去顺便给家里捎个信,三人也答应了。
医馆里,就剩下了刘易财和刘氏母女四人。
他们把李氏抬进后院的一个房间,看见白衣大夫进去诊治了,就一块儿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大口喘着粗
气。
一路奔波而来,连歇口气都不敢,生怕来晚了李氏就没救了,此时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他们只感觉连脚趾头也不想动了。
忽然,谁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声,苏清颜皱眉,扭头看向一旁的苏婉,她微黄的小脸微微发烫,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姥爷,这医药费我们挣了钱再给,这四个铜板借都借来了,咱们就先去买几个窝窝头吧,大家早上没什么东西,都让舅舅和表哥拿去卖了,这中午了,咱们干饿着也不是什么办法。”
“额。”刘易财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让苏清颜这么一喊,给吓了一跳,随后反应过来,就用苍老干枯的手摸出那四个铜板,递给苏清颜说:“这大白馒头一文钱一个,你去买四个,给你们娘四个吃吧,我是个大男人,也不饿,我还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