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出半个时辰,有九户人家来找他拿药,索性有一户离张家比较近,王郎中好说歹说,少收了人家两个铜板,人家才同意帮他把药送去。
孔氏见自己老伴儿累的坐那儿半天不想动,心疼不已,要他回去歇着,却听见王春实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这是个过不去的坎儿啊!”
话音刚落,就听见田老太扯着嗓子在门外骂开了:“天杀的庸医,开的这是什么药啊?一股子难闻味儿,喝进去就全吐出来了,还有点良心没有!王春实你给我出来说清楚,是不是因为我家老大受伤的时候,没有继续找你拿药,你怀恨在心,故意坑我们家昵?”
一边说着,传来突突两声巨响,好像是在踹门。
孔氏听见田老太的声音,烦的不行,王郎中是个男人不好跟田老太掐架,她可不一样,都是千年的媳妇熬成的婆,她哪一点道行比田老太差了。
孔氏气呼呼的打开门,双手叉腰,不客气的回怼道:“大半夜的嚷嚷啥,就你长了张嘴,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了,我跟你说,你少来我家门口撒泼,我家老头子什么品行,这方圆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用得着你在这儿污蔑,你要再敢说一句我老头子的坏话,你看我拿不拿起锄头打断你的腿!”孔氏说着就要找锄
头。
从后半夜开始,王郎中家进进出出的,弄出许多声音,打扰了乡邻的美梦,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
此时两个桿妇又在这儿对着头,指着鼻子骂,让人烦不胜烦,不少人干脆不睡了,点了油灯,穿上衣服出来瞧热闹。
李寡妇就在王郎中的家前面,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你们也不睡觉,有空在这儿吵吵!”
“睡觉!都出人命了,睡什么觉!”田老太跟孔氏对骂,骂的热火朝天,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了,突然听见李寡妇的话,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自己那生死不知的儿子,当下就哭嚎起来:“老天爷啊,这是要断我们的后啊,村里就只有这么一个庸医,我该去哪儿抓药啊!”说着要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孔氏可不打算在这儿耍猴给全村的人看,将田老太下沉的屁股往前一踹,踹了她一个趔趄,又在她即将发火之际提醒到:“这么多人家都蘑菇中毒了,我老头子给他们开的药都是一样的,要毒死也不可能只毒你们一家,我们家何苦要白白害你一家性命,你与其在这儿跟我撒泼,还不如回去把药再熬一熬,我们家也没药了。”
孔氏说着,心里还不解气,又特意补上了一句:“而且这毒蘑菇,又不是我家老头子逼着你家阿西吃的,万一真有个好歹,你也得找张家赔钱去,来我们家算怎么个说法。”
“你个缝补口袋破烂货,你敢咒我儿子,你给我等着!”田老太饶是在嘴上占了两句便宜,却也觉得孔氏说的有道理,扭头又摸黑向张家跑去。
她两个儿子,还有两个孙子,无论苏阿西怎样,都动不了她的根本,孔氏说得对,冤有头债有主,她得先让张家赔钱是大事。
田老太到张家的时候,发现张家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而张柳氏,已经哭号着闭过气去了。
还不等她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一看来的是田老太,就赶忙把自己打听到的八卦分享给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存心想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