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姐,你节哀,婶子已经走了。”
苏清颜坐在坑边,见李红花醒了,忙把她推掉的被子又往她身上盖了盖。
李红花眼眶一红,挣扎着要起床,但是被苏清颜拦住了。
李红花挣扎道:“你放手!你别管我!”
苏清颜生气了,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这么烂好心,喜欢管作践自己的人。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李红花推回炕上,呵斥道:
“你冷静一点!婶子走了我们都很难过,可你这样折磨自己有用吗?她会再活过来吗?
要是你的自欺欺人有用的话,我陪你一起啊!”
“我……是我没用,我自己跑出来了却没能把娘救出来!”
“别说这些了,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既然婶子已经走了,就让她安心的去吧!
你别让她走还走的不安生,那才是最大的不孝你知道不!”
苏清颜到底心软,看她可怜又放缓了语气。
“对不起……”李红花垂下头,不知道这声对不起是跟谁说的。
苏婉把那件沾了血迹的小斗篷,往前一放,跟李红花说道:“小花姐姐,上面是你和你娘的血,你想娘的时候,可以抱着它,我把它送给你,你别难过了好不好。”
“婉儿!”李红花动容的唤了一声。
接过小斗篷,用脸颊轻轻蹭着,似乎那柔软的触感,正是母亲抚摸她时,温暖的爱。
李红花有了心理慰藉,情绪总算是舒缓下来了一些。
李红花看着洁白的大米粒和浓白的米汤,又泪目了。
和娘相依为命这么些年,过得甚是凄苦,娘临死前还饿着肚子,她却在这里吃好东西,真是不孝啊!又重重的喘息了一下,不忍下口。
苏清颜似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说:
“别难过了,我刚才去给婶子盖了个床单。
等爹回来,让他去城里买件新衣服,买床新被子,再弄口薄棺材,咱们好好把你娘下葬了。
以后,你就在咱家里住着,去馒头房帮工。
以后的以后,再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娘彻底安心,你看可好?”
“清颜,谢谢你,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没事,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姐妹。”
苏清颜柔声劝着,拿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到了李红花的嘴边。
李红花接过勺子,说她自己来。
李红花强硬的吃了些东西,苏清颜把以前苏香穿过的旧棉衣拿出来给她穿上,二人就一起去李家的陵地找地方了。
最后在她爹的坟头旁边选了一处。
只是天寒地冻的,土地跟铁块一样难挖,她们两个从中午挖到下午,一直到苏阿东和刘氏归家,苏阿东找来,才挖了一条浅浅的印子。
“真是胡闹,你们两个女娃子,天寒地冻的,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受罪,快给我回家去!
这种事儿,你们就别操心了,有我昵!”
苏阿东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温色,先是说了两个女孩几句,又不忍呵斥的太狠,拽着人回家了。
晚间十分,苏阿东不知道去谁家串了个门,第二日上午拉着牛车出去,下午回来时,带了两口棺材。苏清颜这才知道,除了李寡妇,刘家村的刘大山也没了。
不踩红白事,一向是这个村里的传统,各家各户能帮忙的,无论平时多么不愉快,这时候都不会来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