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气得浑身发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但是狠话到了喉咙里,迟迟说不出来,最后只愤愤的怒吼道:“把他们都给我撵出去!”
衙役和师爷,还有外面看热闹的人,都有些无语,但是跪在堂上的二十个人,如获大赦,都松了一口
气,忙不迭爬起来跑了。
刘氏刚生的男孩太小了,还没有起名字,家里人都叫他大娃。
大娃因为县令的大喝,从睡梦中惊醒,感觉自己尿裤子了,一直憋着。
此时出了衙门,小冷风一吹,感觉到不舒服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刘氏劫后余生,看着这个知道心疼爹娘的心肝宝贝,温柔的拍了拍包着他的襁褓:“大娃乖,回家咱就换尿布吃奶。”
苏清颜先谢过了那些为她来作证的十五个人,而后跟张大妮,丽娘一起,带着众人回家了。
她无比头痛的说道:“得罪了县令,以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咱们都先别开业,最近这段时间,就安生在家躲着吧!”
苏婉不解,问:“咱们不是赢了吗?为什么还要怕他?”
“他小肚鸡肠不说,那个只出声音,没有露面的人,像是为了捉我们来的,他明的不行,一定会来暗的,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暂时住在一起吧!”
“好。你回头去把亲家母喊来……”
“不,你们都要来酒坊住,包括我姥姥姥爷一家人。”
苏清颜谨慎的说着,顺道派水菊去林家说一声,让林中火务必小心,暂时不要与他们来往。
回去之后,各家都收拾东西,能带的全带上,包括值钱的不值钱的,足足让牛车拉了十几趟。
苏阿东最后一趟锁门,跟刘氏和丽娘说:“才住了几个月的新房子,没想到还没稀罕够,就要暂时离开了,也不知道下次回来还好不好。”
“孩子他爹,你别这样说,现在我们有儿有女,只要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在哪儿都行。”
“这话说的是。”
苏阿东听见“有儿”两个字,心里一下子又兴奋起来,接过丽娘怀里的大娃,开心的逗弄道:“爹的好大儿!给爹笑一个。”
“噗……”大娃搬搬粉嫩的小嘴,给苏阿东吐了个口水泡泡。
秦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愿意相信苏清颜,苏清颜说要去酒坊躲一段时间,她就二话不说的收拾东西了。
她离酒坊近,没有用马车搬东西,靠水斧和张大妮帮忙,多跑了几趟,就搬的差不多了。
还主动帮苏清颜把她的嫁妆给抬去了不少。
酒坊里,除了两间办公室能住人,其余的,就只有酒坊前面的一排房子了。
那本是苏清颜打算用来苏列成品酒,给客户做介绍时用的,现在也全被拿来住了人。
忙活了一夜加上半日,在吃过午饭之后,劳累不已的众人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各自躺在了自己的床上。苏婉也因为这次合住,又跟苏清颜同床共枕了。
她是小孩子,并没有耽误睡觉,和大娃、宝珠应该算是这个酒坊里,最舒坦的三个人了。
趁着苏清颜睡到一半,起床去茅厕,她问:“二姐,咱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被人一吓就像个鹌鹑似的,躲在自己家不敢出去?”
“不是太大惊小怪,而是因为事关家人,所以马虎不得。”
苏清颜蹲下身子,看着这个如羊脂白玉一样漂亮可人的八岁女娃娃,认真的教诲道:“遇事不要怕,逼到尽头,没有后路,冲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