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远处望去,荒凉一片的村庄只有些许新的房屋搭了起来,这儿与其说是村庄,倒不如说是荒地更恰当。
“居然变成这样了,这些平地,都是你们做的吧?”踩了踩脚下的土地,这里平坦光滑,明显是人为。
望着远处的山川,陆天辉感叹一声:“是的,只有将土地铲平,才好整队,当初清理村落尸体都清了好久。”
陆天辉还记得当时的场景,惨死的村民七七八八的躺在路边,尸体被野狗和乌鸦啃食,被啃过的地方,只剩白骨。
“我还想着能不能找到认识的人,看来是想多了,咱们回一趟川凌镇,就真真的只是回来一趟而已。”苏清颜自嘲了两声,开始往回走。
陆天辉追上来:“清颜,不去白龙山了吗?”
“我都好久没有爬过山了,估计到了山腰就得喊累,去了也没意思。”苏清颜甩甩裙摆,杂草上的灰尘沾染到衣服上,掀起一片尘土。
镇上当初的闹市区也重新划分规划了,苏清颜在从前卖胭脂水粉的地方看见一家小面摊,正好肚子饿,就走了上去。
“老伯,你这儿面条多少钱啊?”
煮面的老伯笑的和蔼:“两个铜板一碗,不贵不贵。”
“好,那就给我们来两碗吧。”
给了钱,刚准备坐下,便听见那老伯激动的冲着她喊道:“你是,你是苏娘子?”
又碰见熟人了?
苏清颜诧异的回头,紧张又兴奋:“您认识我?”
老伯激动万分,差点哭出来:“你就是卖玉米粥的苏娘子对吗,那时我天天都要来你的摊位喝粥,那是我喝过的,最香最甜的粥了。
“是我是我。”苏清颜喜笑颜开,“我就是那个卖玉米粥的娘子,没想到回来一趟,还能见到故人。”
老伯抹了抹眼泪,哽噎两声,伤心的说:“西凉打过来的时候,正赶上我去宋城探亲,逃过一劫,听说,整个川凌镇上的人都死光了,我的儿子孙子都死在这儿了,独留我这个老头子。”
苏清颜轻声安慰:“老伯,您没伤心了,两国议和,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后来听说,川凌镇得到了恢复,我又从宋城赶回,这里是我们祖上几辈子人居住的地方,不能就这样抛弃。”
热气腾腾的面条出锅了,看着白花花的面,老伯的心情才好了些。
“来,苏娘子,老头子我煮了几十年的面了,只有我的面,才是川凌镇正宗的味道。”
迎着微风,苏清颜搓搓手掌,拿起筷子。
嫩滑的面条卷着醇厚的汤汁触碰舌尖,苏清颜满足的勾勾唇角,这味道她熟悉,只有在川凌镇才吃得到。
趁着吃面的时间,老伯跟他们聊起了家常。
“苏娘子,你们这次回来,是要继续待在镇上吗?”
苏清颜说:“我们也是听说川凌镇恢复整修了,才回来看看,这些年我们在京城安家,一切都好,亲人朋友都在那儿。”
“也好,也好,只要有亲人陪伴,不管在哪儿都是好的。”老伯点点头,讲起了新来的镇长,“当初西凉入侵,这陆镇长拒收投降,投入敌军,当真是狗官一个,如今来了位新镇长,是个和善耿直的人,比从前的好多了。”
“只是......”说着说着,老伯突然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苏清颜嚼着面条,抬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