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低低头,目光投向手中半成品的小木马:“反正我觉得白叔叔挺好的,虽然他有时也跟爹一样嘴碎,但他知道如何哄我,从前不好听的话,我不会放心上的。”
“什么?”陆天辉惊骇,眼珠瞪得老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白烁跟着丫头都聊过什么啊。
听她的口气,两人似乎甚是亲密。
“婉婉,你可别背着爹做傻事啊。”
“啊?”
陆天辉面如死灰,露出一副天塌下来似的表情,看的陆婉一愣一愣的,悲愤走开。
“阿爹你在想什么呢,我不跟你说话了。”
陆天辉咬咬后槽牙,为了斩断婉婉对白烁的眷念,陆天辉干脆喊道:“你最近也别想着跟白烁讲话了,西凉传来求援信,白烁要带兵前去援助,至少也要一年半载。”
陆婉脚下一顿,瞳孔收缩,惊讶:“什么?一年半载,这么长时间!?”
这么长时间都看不到白叔叔了,这怎么可以!
双手叉腰,陆天辉神色淡然:“这打仗的事谁说的准呢,大军前往西凉就得几个月,平复战乱又要时间,还是在西凉国的领土内,远离京师,接下来的两年啊,你还是好好待在闺中,和娘多学学庶务和女红吧,别去校场乱搅和了。”
“阿爹你又在说这些难听的话!”陆婉气愤不已,今天就不宜跟他讲话,“我不想听你说话了,哼!”
气走了女儿,陆天辉满腹心事的来到绵忆楼,苏清颜正在绣一块帕子。
坐在院子中央,迎着暖和的阳光,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苏清颜不用抬头,光听男人脚步声就能猜想他的情绪,陆天辉高兴和不高兴分化明显,很好察觉。
“还不是婉婉那丫头。”
男人一屁股坐在她身边,小嘴喋喋不休的冲着大门叨叨:“婉婉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这还没离开我们呢,就如此放肆,等以后出嫁了还得了。”
指尖轻轻滑过刚打好的样子,苏清颜咧嘴一笑,故意打趣道:“之前你是怎么说的,说婉婉最是知礼,不用操心,我现在是不操心了,怎么又轮到你了呢?”
“她以前的确知礼,自从去了校场,学会骑马射箭以后,这性子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我刚才跟她说了,叫她接下来的日子多待在府上学庶务,你要看着她点哦。”
苏清颜抬抬头,淡然道:“好,我知道了,大将军,你去忙你的吧。”
苏清颜在绵忆楼内种植了许多鲜花,到了花开的季节,花朵飘散,香味迎风吹,这里的环境都是她亲手打造,陆天辉也很喜欢坐在院中的感觉。
“清颜。”男人突然温和了起来,粗糖宽大的手掌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
苏清颜抬眼望去,陆天辉若有所思,认真的问:“等以后,婉婉和阿哲长大了,咱们又该如何呢?”
“等孩子们长大......”苏清颜抬头望向天边的云彩。
仿佛时间已经到达了那一天,他们在京城已经生活十多年了,当初受战乱蹂躏的城市村庄已然恢复。
他们夹在京城中,虽已适应,可心境仍然不同。
“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在川凌镇时的生活,那几年的时光,是我人生最快乐的时候。”
放下刺绣的撑子,苏清颜反握住对方的手:“我后半生都在追随你,等孩子们成家立业,我们安享晚年,留在京城过完剩下的日子也好,或者回川凌镇去,寻找曾经无忧无虑的记忆。”
人到中年就是喜欢这样。
老夫老妻在院中畅谈,谈着谈着就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