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父皇怎么会不行。”林焕也慌了神,他从未见过父亲脸色苍白如此,明明昨天早晨请安时还好好的。
这才一天过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沈天明强撑着病体,扛到林焕大婚之后,亲眼见儿子成人,他往后也没有遗憾“你是父皇唯一的儿子......东宫太子,需肩负起责任,总有那么一天,你会和父皇一样,受万民敬仰,但你必须对得起他们的敬仰,咳咳......”沈天明喘着粗气,艰难的,一字一句的交代,“从现在起,太子监国,每日上朝,以及在乾清宫批阅奏折,接见大臣。”
林焕瞳孔微缩,叫他监国,就是要把皇帝的权利转交给他,等日后驾崩,他就能顺理成章的登基为帝了。
“父皇,您到底怎么了?”
看着站了一屋子的太医,林焕怒斥着问:“你们说!父皇他到底怎么了!”
太医们低低头,如实相告:“陛下病重,恐怕时日不多了。”
天渐渐亮了,沈天明知上朝时间已到。
“阿焕,听见了没有,从即刻起太子监国......今日早朝,你去。”
时辰不能耽误,小夏子催促着,让太子出去了。
沈天明屏退左右,太医宫女们纷纷退下,独留白令琪还坐在他床侧,不忍离去。
病危之际,沈天明扯出一个苦笑,苦中作乐:“别哭了,哭的眼睛都肿起来了,不好看。”
白令琪掩着嘴,嗔怒:“你现在还有心情嫌我难看。”
“不难看不难看。”沈天明用他微弱的力量,抓着对方的手,结发夫妻,十多年的陪伴。
白令琪嫁给他时才十五岁,今年也不过三十出头,没想到鬓间已经有几根白发了,沈天明勾勾嘴角,其实他的白发也不少。
“你我相依相伴这么多年,除了阿焕......我,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
白令琪侧头靠在他身侧,眼泪又止不住的往外流:“陛下,你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能这么狠心丟下我。”
闭上眼睛,床上的沈天明也哽噎了一声,他怎么舍得与白令琪分离,可这一天总归是要来的。
“令琪,倘若我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得好好照顾阿焕,他从小娇养,资质平平,要劝他多善用能臣,才能保证朝中安定,还有边境的事,西凉等国,时时刻刻都得盯着,不能松懈,否则战事再起,受苦的,只有百姓。”
白令琪哭的泣不成声,此等言语,如同交代后事,她如何听得进去。
握着她的手,沈天明微微用力,坚定的问:“知道了吗?”
“知道了。”
一声轻叹,沈天明疲倦的松了口气,白令琪靠在身侧,清晨的阳光透过纸窗照射进来。
“我不会离开你的,陛下,我在这儿陪着你。”
早朝按时举行,众臣站在殿内,低头不语,等候圣上。
可惜今日有所状况,来的人不是陛下,而是太子。
林焕面色忧愁,迎着疑惑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今日父皇抱恙,从即刻起,由本太子监国,诸位大人有什么上奏的就说吧,无事退朝。”
此话一出,底下议论纷纷。
太子监国,就意味着皇帝已到殡天之际,这可是改朝换代的大事啊,事发突然,连个征兆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