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眉头紧锁,“郝大人这件事做得太荒唐了,必须想个法子制止。孙氏的妹妹是什么态度?她愿意代替姐姐入府么?”
“那姐妹俩是一丘之貉,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削尖了脑袋也要往郝府里挤,根本不顾礼义廉耻与外人的眼光。”
“你是郝府大娘子,妾室与填房想要入门,必须要过了你这一关,只要你死活不同意,郝大人也没有任何办法。”
刘惜寒声音有些哽咽,“我要是把他逼急了,恐怕孙氏的妹妹就得被养在府外了。”
“郝大人好歹是朝廷官员,还是文官清流,背着大娘子养个外室,这种事他应当做不出来。”
“清颜,你太低估一个男人的执念了。在郝义心目中,孙氏的妹妹就是一个完美的替代品,没有背叛他与客卿私通,而且更年轻貌美,也知情识趣,在这样的诱惑之下,他会做出很多不计后果的事来。”
“那你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了么?”
“没有,我原以为解决了孙氏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不曾想又冒出来一个更棘手的。清颜,我是不是太无能了,连自己的夫君都管不了。”
“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按照郝大人的为人,想指望他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不可能了,但宠妾灭妻的举动绝对不能容忍。”
她来自现代,骨子里就刻着一夫一妻的概念,天辉爱她,所以愿意执手一生,不去做出任何玷污这段感情的行为。
可能做到这个份上的男人毕竟是极少数,不能用同样的要求去约束其他人。
就拿郝义举例,他的心里也许是喜欢刘惜寒的,但孙氏永永远远都是最特别的存在,即便她与人做出偷欢的举动,地位也没有丝毫的动摇。
这种事情没法说理,因为感情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清颜,我身为将门之女,应该和祖父一样拥有浄浄铁骨,而不是整日待在后院里怨天尤人,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厌恶的模样。”
“你想合离?”
“这桩婚事是帝苏所赐,哪怕死了,我的棺椁上也会刻着郝氏之妻四个字。这是我的命数,无可更改。”
苏清颜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怜惘。
她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所以做不到感同身受。
这个时候再多安慰的话也显得苍白无比,倒不如什么都不说,让她自己慢慢缓过来。
“清颜,我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或许所有人都不会赞同我,但我相信,你一定会支持的。”
“什么决定?”
“等孩子降生之后,我就舍下一切,独自出去游山玩水,看遍大梁美景,阅览万里河山。”
苏清颜:“你当真放得下孩子?”
“我这辈子都是在为别人而活,家族荣耀,帝苏命令,剩下的几十年里,我想多为自己考虑考虑。”刘惜寒轻柔的摸了摸肚子,脸上遍布着泪痕,“这个孩子是郝府的嫡出子嗣,不管是男是女,郝义都不会亏待了他,所以我是否陪伴在他身边并不重要。”
“想好了就去做吧,就像你说的,我会支持。”
刘惜寒抬起头,泪眼婆娑,“你不会觉得我太过绝情,完全不为孩子着想么?”
“如果这个孩子知道你留在府里的每一天都过得煎熬无比,生不如死,我觉得他也会赞同你的选择。”
母亲是爱着孩子的,那孩子又何尝不希望母亲过得好?
相信多年后的某一天,这个小娃娃长大了,知道了一切真相,会选择体谅的。
“清颜,有你这话我舒心多了,这辈子能有你这样的好友,我死而无憾。”
孕期容易情绪不稳定,刘惜寒已经有点抑郁症的征兆。
苏清颜在府里陪了她好一会,等到天黑后,才依依不舍的道别离去。
算算日子,刘惜寒最多还有一个半月就得生产了,为了避免当天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意外,她必须得去陪产。
一路胡思乱想的回了苏府,苏清颜刚踏进院子,就见房内烛光明亮,一看就知道是陆天辉回来了。
她心里笼罩了一层暖意,抬脚走了过去。
“天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