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已经彻底黑了,附近又有些偏僻,晚上根本没有人会走动。
她想站起身找地方避避雨,又怕被有心人看到后去芳若面前告状,到时候事情会更加麻烦。
正当犹豫不决之际,身旁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惹怒比自己更强大的存在。”
苏清颜淡笑,“可是一味的忍气吞声,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男人没有回应,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了她的腹部,“你为何一直掩着肚子?”
“因为我来月事了,肚子很疼。”
“……”陆天辉脸色一变,“你身为女子,怎可连来月事都能挂在嘴上,知不知羞耻。”
“駙马于我而言只是陌生人而已,在你面前何须顾及那么多?”
陆天辉执着伞,往她面前靠近了两步,“口齿倒是伶俐,只是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待在宫里,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驸马雨夜来相见,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我只是恰好路过,并非故意来寻你。”
“是么?可我听说你已经许久未曾踏出过院子了。若非担心我,又怎么会冒着一天的大雨前来?”
陆天辉寡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晦暗不明,“看来我不该来这一趟,你是死是活,与我有何干系。”
“是啊,本来就是与你无关的,驸马不久后就会有娇妻相伴在侧,这样的福气,不是人人都消受得起的。”
“你言语之间为何总是夹带着嘲讽,难不成我们从前是旧相识?”
“如果我说是,驸马信么?”
陆天辉凝视着她的面容片刻,视线从不远处的守卫身上扫过,随后冷声道:“不信,我并不记得你。”
“那就是了,反正都不信,又何必询问太多。”
此刻的苏清颜就像一只刺猬,随便触摸一下都会被扎的一手血。
陆天辉并没有自虐的倾向,蹲下身嘲弄道:“若不是看在你我都是大梁人,我根本不会来看一眼。罢了,你的生死与我又有何干系。”
丟下这句毫无温度的话,他袖袍轻拂,离开了此处,一张纸条顺势掉落了下去。
苏清颜愣了一下,确定周围没有人,赶紧将纸条捡了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小字。
……为夫无碍,顾好自己,速出宫。
她不敢置信的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出现幻觉,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那男人没有忘了她,他什么都记得,一直都记得!
苏清颜很想冲到小院内,去找陆天辉问清楚一切,可她身体实在是太过乏力,没等爬起身,身后便传来了一道脚步声。
她立即将纸条藏进了袖口中,身后那人已经走到了面前。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在此处跪着?”
苏清颜并不认识此人,防备道:“你是谁?”
“我叫裴亦非,是北离如今的太子。”
“太子?”都这个时辰了,太子好端端的来这里做什么?
“是,我是来看望公主的,刚刚瞧见驸马也在这站着,还与你说了一些话。”
苏清颜眼底划过了一抹暗光,“回殿下,驸马心善,路过时怕我受寒,所以随口询问了几句。”
“是么?”
“是,奴婢不敢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