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个半醉的苏四江,其实已经没了太多理智。
但是他记得自己花过苏清颜的银子,便停住了手,嘴里还大言不惭的吆喝。
“苏清颜呢,那死丫头哪去了,快让她再拿些银子给她四伯花花!我这几日酒还没喝够哩!”
苏四江一边说,一边往床边走去。
酒劲儿上来,他一下就往床上倒去。
好在先前睡着的苏兰花听着屋里头的动静之时,便已经醒了。
她瞧着自家爹爹往本就不大的床上躺倒,就要压着自己之时,利索地往旁边一滚。
苏兰花看了看床上正打鼾的苏四江,又看了看煤油灯旁无声落泪的娘亲和哥哥,熨帖道。
“娘,哥哥,今日早些睡吧。”
已经是后半夜,苏四婶顶着憔悴的面庞,搂着两个孩子在床边睡下了。
苏四江早上醒来,混乱的思绪里还记着能给他钱花的苏清颜。
他跑到院里头大喊,“三侄女,三侄女!”
昨日苏清颜前脚刚走,后脚就搬到那屋子里的苏沐春听着外头的动静,迷迷糊糊的起了床。
她推开房门,看着院里头邋里邋遢的苏四江,面色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四哥,大早上的喊什么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苏四江见从那房里出来的是苏沐春,原本讨好的脸色就变了。
他面容上的横肉抖了两抖,问,“怎么是你从这出来,三侄女呢?”
“她啊,”苏沐春鄙夷的撇撇嘴,指了指门口,“昨儿胆大包天叫来村长分家,早就和那野男人一道儿搬出去了。”
“怎么能让她搬出去,她手里头可是有不少钱哩!”
苏四江急了,说话的声音倏然拔高,震天响。
院里头这动静,惹得苏王氏也从里屋出来了。
她朝苏四江骂道,“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还嫌家里头事不够多是吗?”
被苏王氏骂了一声,苏四江也不记怪,他一副紧张的模样,就着苏清颜的话头说道。
“娘,苏清颜那死丫头手里有不少钱哩,那日在村长屋里头,她为了帮着狗蛋把那大黄牛埋了,还付了不少拉牛尸体的工钱出去,她手中这般宽裕,相当于一座吃不穿的金山银山了,怎就让她走了!”
苏王氏听着这话,粗糙的手一个劲的捂着心口。
“你莫说了,那个贱蹄子死活要走,还拉来了村长,我们有何法子?她就算再多钱,不给咱们,往后也只能带去棺材地里!”
旁边的苏沐春瞧见苏四江心心念念想占便宜的模样,也冷嘲道。
“四哥,那小贱人手里的银子,你就莫想了,娘这般大年纪,要个赡养费她都不愿出,你去要吃酒钱,更是要不到。”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苏四江恼了。
“我好歹跟着镇上镖局铺子的刘大少混过不少日子,我今日非不信这个邪,这世上还有我要不要的银子!”
狠话一放,苏四江操了院里头一把锄头,便出了门。
苏沐春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还不忘踮起脚在后头添一句。
“四哥,苏清颜那死丫头现在住在村东头那茅草屋里。”
这是她昨日趁机从苏狗蛋那打听到的。
待门口已经瞧不到苏四江的影了之后,苏沐春才小声的问苏王氏。
“诶,娘,你说四哥他能从那小贱人那要到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