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的脸色越发惨白,也更用力地磕起了头:“求王爷明鉴,剑上血迹与小人并无关联啊!”
苏清颜淡淡一笑,从侍卫手里拿过那把利剑,扔到了书生脚下:“与你无关?那你倒是说说,谁买了你的剑,银钱单据何在?”
书生下意识地就不想说,只恨不得被当成隐形人,心里更是悔不当初,自觉不该把这东西卖出去,这下可好,牵扯进这么大的事情里,就算他家境算不得贫寒,却也扛不住这么大的事!
可再仔细想想,若自己不说,恐怕更要大祸临头,忙抬头在现场搜寻起来。
不出一会,他便眼前一亮,指着人堆里的一个下人:“是他!小人记得他,右腿似乎有些不便,就是他拿着银票找到小人,还非要在无人注目处交易!”
说完,那下人便被拿了来,白玉堂手一伸,立即又有个侍卫接过那一沓单据,从中翻出几张银票并一张字据,再度呈了上去:“王爷,这便是从书生的书桌屉子里搜寻来的,也问过了,这几日去兑了五十两,款项加起来共三百两,正好对上。”
白玉堂略微点头,双目寒凉地看向书生。
书生只瞟了一眼那银票,顿时心惊不已,方才被带来的时候,家中并无异样,却不曾想,证据都已经被摄政王的人抢先一步搜走了!
幸好自己老实交代,也未曾知道什么内情,今儿个,应该是能囫囵个回去的吧?
“小人不敢欺瞒王爷!”书生指着身旁这个刚被押上来,脸色煞白的下人:“这张字据和这二百五十两银票,便是此人给小人的,前日为买一方好墨,这才兑了五十两现银,那墨还在书桌台上,剩下的银钱也都在屉子里,不曾动过!”
白玉堂垂了垂眼,又看向那个下人。
“我认得你。”苏清颜漠然开口:“你是苏柏清身边的奉墨小厮,伺候十几年了吧?”
方氏出生不高,于苏柏清的仕途上,从来都是说不上话的,自然,苏柏清身边的奉墨小厮,方氏根本就使唤不动。
苏清颜倒要看看,方氏还能怎么圆!
谁知道苏柏清不慌不忙,连方氏都看着她冷笑起来了。
怎么……
“二小姐,不是您让小人去买剑的吗!?”小厮忽而大叫出声。
苏清颜一怔,是了,既然是要把这一切都推到她的头上,那自然早就串通好了。
就算指认不成,可这小厮被收买的印象已经传了出来,那么被方氏笼络更是顺理成章。
“是您让您的贴身丫鬟把银票给了小的,小的才能去找书生买剑的啊!”小厮仿佛被背叛了一般,撕心裂肺地大喊:“整个苏候府,除了您,谁还能一口气拿出三百两银子?您在兵器行一掷千金,区区三百两又有何难?”
“你胡说!”
烟罗指着小厮大叫出声:“梨雨阁的银钱账册出入在目,就是出去买一把粗盐都记载地清清楚楚,何时又给了你三百两?”
“你为了往我家小姐身上泼脏水,竟敢拿这等话混淆视听?好啊,正好摄政王和府尹大人都在,陆小公爷也在,那便取出梨雨阁的私目账册,当众比对一下吧!”
见小厮抿唇不严,烟罗又怒瞪着方氏:“想来夫人又有话要开脱吧?为了谨慎起见,倒不如请大伙再看看苏府的账册,看看夫人究竟能不能拿出这三百两银子,又有没有什么来历不明的欠条和字据啊!”
烟罗真是气疯了,这群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不仅对老太太下手,还想杀了梨雨阁和菩提斋的所有下人,来陷害她家小姐!
一群黑心肝的,老天爷怎么不一道雷劈死他们!?
“你歇着。”苏清颜皱着眉头把烟罗拽了回来。
原本,烟罗还气得头昏脑涨,一下对上苏清颜的双眼,顿时便落泪哽咽起来:“小姐,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