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人如此,何必在乎什么是不是亲生的呢?
想了想,她干脆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多谢哥哥姐姐体恤!”
陆氏兄妹相视一笑,也跟着起身,学着那豪爽的模样,跟着苏清颜一起一饮而尽,这便又回府去了。
苏清颜坐下来,瞧着谢玉兴致不高,忍不住打趣:“好端端的,你又愁个什么劲?”
“啧,不提也罢!”谢玉摆摆手,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两个女孩的事,一杀也不好在旁听着,干脆也起身:“姑娘和谢小姐慢坐,我回府瞧瞧去。”
“嗯。”苏清颜点点头,目送一杀离开,才伸手敲了敲谢玉的脑门:“行了你,装那么久也不觉得累?”
谢玉一滞,有些不敢置信,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脸色来回变幻。
半晌,她才泄气了:“合着,你一直不信我?”
苏清颜勾唇一笑:“你家人脉并不旺盛,谢将军长年累月征战沙场,府中独留你一个,纵然你被娇生惯养地不知天高地厚,谢将军也绝不可能任由你长成这样的性子。”
“然后呢?”谢玉看着苏清颜眨巴眨巴眼。
“你又说起,曾经跟了白玉堂一段时日,有他教导,你的性情只会更加莫测,绝不至于表面肤浅。”苏清颜唇边的笑意更深了:“所以我猜,你心思深沉才是真,今时今日这些吊儿郎当的做派,定然是你和你父亲早就商量好的,而白玉堂更是默许了的。”
谢玉蹙眉了,有些坐立难安,末了只好追问一句:“他……他默许我这样做什么?”
苏清颜放下酒杯,思维清晰:“放眼白玉堂麾下,唯有谢将军家中是有女儿的,其余将门或有儿子,即便过了而立之年,也迟迟不肯婚配,传着些莫须有的瞎话,要么有隐疾,要么有脾气,竟是吓得盛京众人无一赶去说亲的地步!”
“而谢玉你,是谢将军的爱女,长年在北夏王朝这样糟烂的地方浸淫,自然知道,婚约是权势相争的一大利器!”
“你不肯当成棋子,白玉堂也不屑于用这些招术,谢将军更舍不得把唯一的女儿当成筹码,所以,只好任由你花天酒地,成不了亲,最好,也不会被迫进入帝王家!”
苏清颜偏过头来,好笑地盯着小脸煞白的谢玉:“你也不必如此谨慎,我从前只知道你不简单,却从来没有细细想过,也没有什么思绪,最近,也就发现白祯南下手诡异,既要让我瞧出他的厉害,却又迟迟不肯把路堵死的举动中,便猜出他该是看穿了我,有了借我之力,登上顶峰的心思!”
“至此,我才明白过来,盛京城里的女子,尤其是你这样大户人家,乃至将门独女的不易,你悉心伪装,甚至不惜自断姻缘,不过是不希望,将来活得不得已而已。”
苏清颜话落,自顾自端起酒杯,和谢玉碰了一下。
‘叮’的一声,惊得谢玉浑身轻颤。
谢玉眨了眨眼,浅尝一口,脸上带着些窘迫,反倒拘谨地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