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颜起来的时候,白玉堂早没了影子。
想起昨夜,她心里是甜的,可这份甜里,却夹杂着些许酸意。
白玉堂啊,总有那么多事瞒着她。
最可笑的是,渐渐的,她也有许多事情瞒着白玉堂了。
难道前人所言既是真理么?
两个彼此相爱的人走到最后,除却包容爱护与尊敬,更要紧的,是用谎言搭起的桥梁所维系着的?
那样剌嘴的感情,她恐怕咽不下去吧?
越想越烦,她干脆不想了。
“烟罗,出去走走。”
“好啊。”烟罗笑眯眯地寻来一件薄披风,作势便要给苏清颜披上:“小姐可别看阳光正好,秋日里的风凉着呢!”
苏清颜哭笑不得地任由她摆弄,想了想,秋高气爽的,若不去瞧瞧新买的宅子,岂不可惜了这好天气?
“带一套男装,半路换了,溜去瞧瞧新宅子。”
烟罗怔了一会,笑出了声:“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其实也没带什么,不过是从前就想到有这一日,所以特意缝制了几件双面披风。
换个面,便是男装,或是不起眼的夜行袍了。
“果然手巧。”苏清颜的夸赞了一句。
她现在算是知道,烟罗总是在等她的时候摆弄针线,究竟在忙活什么了。
烟罗脸上红扑扑的,跟着苏清颜的后面出了门。
“对了,清晨侍卫来报,说了什么?”苏清颜想起来,便问了一嘴。
她当时迷迷糊糊,但还是有些印象的。
侍卫来回禀的,正是昨夜那位妖娆女子之事。
烟罗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人,才小心地压低声线:“那侍卫说,昨夜混进苏林婉房中的人,是花娇楼的春娘,虽不是个花魁,却是花娇楼名副其实的台柱子、聚宝盆!很,很善于……”
说到后面,烟罗忽而红了脸。
苏清颜了然轻笑:“很善于男女之事,是不是?”
“是呀。”烟罗捂着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接着说。
那苏林婉真是疯魔了,明明出声不低,名门闺秀,却偏要和花娇楼里面的人往来,大半夜的,该不会是……
就在烟罗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清颜又问了:“除了这几句,就没别的了?”
“哦!”烟罗猛然想起来了,脸色也严肃了几分:“侍卫还说,那春娘是三皇子的人!”
白祯南?
苏清颜脚步一顿,用迟疑的目光盯着烟罗,见烟罗冲着她郑重点头,表明了没说假话,这才敢信。
原来,连花娇楼这样的地方,都是属于白祯南的?
也对,白祯南明面上视财如命,什么钱都乐意赚,除了粮食,几乎没有他不碰的。
赌场都敢碰,更何况是青楼?
只是不知道,这盛京城里百花齐放的各色生意,有多少家是白祯南的?
猛然间,苏清颜的眼皮子跳了起来。
那天在血雾楼,大伙便说白祯南或许买了不少贱奴自己培养。
当时她就好奇,养着这么多人,不可能多年来不露痕迹。
如今,她算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