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旁,已经冥思苦想了许久。
听到苏老太太问话,再怎么不忍,也还是摇了摇头。
见状,苏老太太的脸色顿时煞白,险些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还是幸亏了白玉堂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刚开始的时候,发现苏清颜又突兀地进入了深度睡眠,如何唤都不醒,他的反应是愤怒。
可是当见到了这些,因为关爱苏清颜,而愁眉不展的亲人和下属……
他那满腔愤怒,立即就变成了无法言说的愧疚。
明明是想着,要纵容苏清颜,看着她开开心心地胡闹,可是为什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血脉……
巫术……
这两种东西,不管他有多不愿意承认,却都是超脱了他解决能力范围的!
现在,别说常无崖,还有这些战战兢兢,一个接着一个,按照顺序来给苏清颜诊脉,却都大气不敢喘的无能大夫……
就连任意和任肖这两兄弟,也一样眉心紧锁,一言不发!
“姑母,姑母!”陆国公夫人一把扶住苏老太太,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看着苏老太太强颜欢笑:“颜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即便现在昏迷不醒,也一定不会有什么大事的,还请姑母放宽心,别伤了自己的身子,反让颜儿担心才是!”
一旁,陆国公暗叹一声,有心想着多劝一句,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沉吟半晌:“说太多空话也无益,眼下最要紧的,是想法子把颜儿唤醒!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睡死过去,总能找到法子!”
“能想什么法子?”陆国公夫人心酸地望着他。
陆国公一拍大腿:“既然是昏迷,那就找能刺激人醒来的药材!找大夫!”
“天下之下无奇不有,颜儿现在的情形,总不至于从未有人见过,若找到医治过这类病人的大夫,何愁颜儿醒不过来?”
“论财力、人力、物力,颜儿自己便从不缺金银,再加上我陆家和摄政王府,莫非普天之下,还寻不出一个法子!?”
其实陆国公也知道,他这些话,同样是空话。
要论真正的解决办法,恐怕只剩下一个——
任家!
可是路途之远,风险之大……
苏清颜醒着的时候,倒还好说!
偏偏,苏清颜昏迷着,能护住她性命的,便只剩下白玉堂这一个人。
可如今的北夏……
陆国公不敢怀疑,苏清颜在白玉堂心目中的重要程度。
然而稳定的江山,和一个女子的性命……
他不能要求。
只能看在白玉堂心中,究竟孰轻孰重!
“我还是带着妹妹回任家。”任意忽而接话:“唯有族中尊长,才能救妹妹!”
任肖起身,纠结好一阵,才开口:“我留在北夏!”
他留下,是为了帮苏清颜完成心愿,也算是给白玉堂的交代。
“带上花夜梦!”他又嫌恶至极地指着花夜梦:“她孰知巫术,又是金朝圣女,跟过去,待妹妹恢复,再听候尊长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