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都做不到。”

苏清颜苦笑，偏头看着烟罗：“烟罗，你是我的婢女，也是北夏百姓，是天下生民，可若你的君主，所作所为，只是为他自己，你觉着，你的家国，头顶上的天，还能有安宁之日吗？”

“便是眼前安宁，又还能守住多少安宁的岁月？”

听到苏清颜这些话，烟罗只剩下沉默。

良久，她才开口：“奴婢只盼，邪不压正！”

方才苏清颜说的那几句话，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烟罗其实听不懂。

但她知道，当听到苏清颜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自己是如何的热血沸腾！

她眼前，甚至都浮现出了模糊记忆中，老爷和夫人的脸！

而这样的胸怀，确实，除了苏清颜和白玉堂，整个皇家，还有谁能拥有？

她也明白，这世间出现了苏清颜和白玉堂这等英才，那么晦暗腐烂的皇室，终将倒台！

“或许是因为白玉鹏太无能吧，如果，非要找个人来怪罪的话。”

苏清颜深吸一口气，心里也是酸楚。

如果不是因为白玉鹏既无能，野心又大，德不配位，也不会惹出这么多的灾殃。

如果换做是先帝，苏清颜想着，她爹娘或许就不会英年早逝。

北夏，或许也早已问鼎巅峰……

至于白祯楮，其实也挺惨。

他也不过就是白玉鹏处心积虑，所下的那一盘棋局里，一颗硬被推上台前的棋子。

也是一个被利欲熏心，所侵蚀的受害者。

他的路走错了。

虽然是被动走错的。

可既然走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眼前的不远处，就是万丈悬崖，而白祯楮除了跳下去，没有任何选择。

苏清颜把参汤尽数喝干，放下碗：“先不说这些事了，好几天都没有得到血雾楼的消息，你可曾听说过什么？”

烟罗扯起嘴角，笑了笑：“小姐就放心吧，血雾楼办事，什么时候让小姐失望过？不过奴婢也知道小姐记挂着，先前特意去看了，一杀大哥他们，忙着血雾楼的重建，至于鬼极殿进京之后的住处，也已经筹备妥当了。”

“再来就是五杀的兵器行那边，听说，最近正忙着和谁谈生意，脚不沾地的，奴婢也没能见到。”

“至于其余人，则都忙着京中收押那些大臣的事，还要忙着照顾陆家几位公子，免得他们在接手朝堂事宜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

“剩下的，要么就各处盯梢，也有些，会去王爷府上听候命令，都忙着呢。”

见烟罗絮絮叨叨的，把所有的都说了个大概，苏清颜也就放心多了。

都忙着，想必不管进展顺不顺利，都没有出岔子。

这就是好事。

“对了，我记得之前，不是拦下了一封戴月秘密送往边境的信吗？”苏清颜忽然又想起来了：“玉堂那边有没有什么打算？”

烟罗笑着摇摇头：“关于这事，钟离大哥先前还特意来过一趟，把信留下了，说是……王妃兴许用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