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丞相向上拱手作了个揖,“回禀皇上,户部的王大人、陈大人、宁大人三月前被任命为钦差大人前往山清、开宝和白义三城善后,泽县隶属于开宝,由……”
左丞相话语稍作停顿,眼睛瞄向忠佑侯,“……由宁大人负责。”
在户部的宁大人有两个,一个是去年的榜眼宁尤,一个是忠佑侯的次子宁源。
宁尤来户部满打满算不过一年,家里也没什么权势,向钦差这样的肥差怎么可能落在他头上。
那剩下的便是宁源,忠佑侯的次子,宁桃桃的二弟,爵位的继承人,刚好趁着这次给自己涨涨经验,提升官阶。
一顶大帽子猝不及防的盖下来,砸的忠佑侯脑瓜子嗡嗡的,他那里会不明白左丞相话里的意思,不就是暗指他儿子里应外合吃相难看,把事闹到皇帝面前吗?
“皇上,宁源断不敢做这种事啊!”忠佑侯起身向皇帝跪下,义正言辞的表达衷心。
皇帝沉声继续问道:“宁大人最近可有家书寄来?”
钦差的奏折一般两月一次往上递,有专门的护送专差,到一趟京城也要月余,可山遥水远,即使是紧急事件,派快递八百里加急也要十多天,还得跑死几匹马,而家书,往往很多人选择用信鸽。
家书往往比公文先抵达目的地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回禀皇上,犬子的家书已经两月不见踪影。”
三位钦差的上一次送来的密奏已经是两个月前,皇帝勾起一笑,看向谢阳的眼神中带有转瞬即逝的得意。
谢阳反而一脸难看,他遭夷人下毒,如今派往边境的三位钦差又了无音讯,这不是个好兆头。
谢阳这一仗打的太突然,赢的太意外,许多事还没布置周到,就急匆匆的赶回京城。
也许从他中毒的那一刻,新的较量已经悄然布局。
皇帝用手扶着额头,闭上眼一副困倦的样子,众官只好先避而不谈。
“孟常,把这小孩带上。”
等了半晌还不见马车启动,皇帝撩开侧窗的帘子一瞧,小孩孙华抓着谢阳的手不放,孟常在一旁腆着脸弓着腰劝着。
虽然皇帝面色温和,可孙华却由心而生恐惧,他见过最有权威的便是泽县县长,如今他孤苦无依,只能像浮萍牢牢的拽住自己信赖的人。
小孩看着瘦小,风一吹就倒,可骨头是又韧又硬,孟常软硬都施了,还是带不走他。
皇帝实在是累了,松下帘子,靠在柔软的垫子上。
“罢了,让他留着吧。”
百宫恭送皇上皇后回宫,相互寒暄几句便各回各家。
忠佑侯府是谢阳岳父家,天色也晚,就叫王兴往将军府通报一声,歇在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