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在看什么?”
宁桃桃早就听到那轮子滚动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又翻过一页,说:“是西街三家铺子的账本,我借来看一看。”
“可有看出什么?”谢阳将轮椅放到一边,虽然依旧有些僵硬,但他已经能够行走了。
宁桃桃早就被这些数字搞得头昏眼花了,手一松,账本就落在了桌子上,不知在跟谁赌气一般说:“看都看不明白,还能看出什么。”
谢阳走到她的身后,两人身上的香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谢阳身上多了点苦味,他随意的翻了翻,不在意的说:“看不懂就看不懂吧,以后都交给如意来做。”
看着谢阳收拾桌子上的账本笔墨,宁桃桃问:“夫君,东街的那个聂叔叔,是你的武师父吗?”
“对,你见到他了?”谢阳拿着东西,望了望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只好先暂时放在轮椅上,想着等明日走的时候再给放到桌子上。
宁桃桃撅着嘴,想到那个凶残的男人,有些后怕的拍着胸膛,说:“见到了,他看着好吓人。”
谢阳笑着,慢慢坐在她身边,揽着她的腰,指着左眼说:“是这里吓人吗?”
聂师父早年跟着谢老爷征战时,被奸人偷袭刺中了左眼,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后,左眼就彻底废了,若是揭开眼罩,便可以见到空荡荡的眼眶,由于太过骇人,不仅敌人看了害怕,自己人也常常发怵,是以聂师父便戴上了眼罩,一戴就是几十年。
后来他跟着谢老爷回道京城,在东街开了武器铺,谢阳小的时候,谢老爷给他找了许多的武师父,谢阳硬是在柳姨娘的宠溺下,怎么都学不会武功,永远只会三脚猫的功夫,连街头的混混都打不过,没办法,只好请聂师父亲自来教他。
聂师父在军中是副将,是在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的铁汉子,在他手下就没有不听话的兵,哪怕对谢阳怀有私人感情,他依旧对谢阳极其严厉。
谢阳笑:“我小时候最讨厌聂师父,一见到他就哭。”
每次谢阳哭,都会激怒聂师父,他常常说眼泪是男人的耻辱,每次哭,聂师父就会在他的眼皮子下面摸辣椒粉,久而久之,谢阳便再没哭过。
宁桃桃点点头,聂叔叔那个样子,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她都不吓唬到了,她走到梳妆台,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这是聂叔叔让我给你的。”
这把匕首实在小巧,刀鞘是乌云黑,一点花色都没有,看着单调极了,倒是显得刀柄上镶嵌的红宝石更加璀璨,整个大小刚好及宁桃桃的手掌大,谢阳忍俊不禁的拿在手中把玩,看着看着,不禁叹了口气:“这把匕首,和我十二岁那年送的差不多大小。”
“聂叔叔每年都会送?”宁桃桃好奇,看聂叔叔的样子,分明对谢阳丝毫不关心,脸上还带着厌恶,甚至说出的话也伤人的很。
谢阳点点头,从床底拉出来一个长扁的箱子,吹掉上头的灰尘,谢阳冲宁桃桃招招手。
“咔嚓。”
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了十二把匕首,从一指长,再到手掌长,毫无例外都是乌云黑的刀鞘,和镶嵌着红宝石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