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嘴唇蠕动半天,宁桃桃看的急死了,他依旧什么都没说,低着头看着坑坑洼洼的桌面,而那坛酒就放在两人之间。
唉,宁桃桃在心中叹了口气,平时跟她就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怎么在聂叔叔面前就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她将酒推向聂远,笑着说:“聂叔叔,我们来的时候,刚巧路过家酒肆,夫君就说聂叔叔最喜欢喝这个少孤酒了,我们就买了些。”
“嗯。”聂远淡淡的应着。
宁桃桃站起来,“聂叔叔,杯子在哪呀,我拿两个过来你们尝尝这酒。”
聂远动了动,扫了宁桃桃一眼,“我去拿。”说完,就往后院去了。
“你怎么回事呀?不是挺能言善辩的吗?”宁桃桃给了谢阳一肘子,埋怨的看着他。
谢阳干巴巴的笑了几声,什么也没说。
不过片刻,聂远就拿着杯子回来了,还拿了根长长的铁尺。
谢阳见聂远来了,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宁桃桃本来靠在他身上,他一抽身,宁桃桃差点歪倒,幸好谢阳反应快扶住了她。
看到这一幕,聂远又皱起了眉头,苛责的看着谢阳,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感情:“做了几年兵,还这么毛躁。”
“……抱歉。”
聂远将杯子放下,拔开红布头,酒水清澈,香味扑鼻,确实是好酒,他倒了满杯,重重的放在谢阳面前,那只独眼黑沉沉的,一眼望不到底,聂远将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一仰而尽,低声的说,就像呢喃一般:“说来,这还是我们师徒第一次共饮。”
少时,在谢阳蹲马步、对着木头练拳时,聂师父总是背对着他,躺在椅子里举着酒罐自顾自的喝酒,每当谢阳以为他醉了、睡了时,聂师父总会出其不意的往他手臂或者后腰弹一石子,让他不得不端正姿势,不敢偷懒。
谢阳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半晌才举起来,看了看沉静的望着他的聂远,终于还是一仰而尽。
“来。”聂远嘶哑着嗓子,手上拿着铁尺,示意谢阳走过去。
聂远做武器就像做衣服一样,裁量了谢阳的身高,臂长,和腿长,在纸上粗略的记了几笔,便开始赶他们走:“一个月后,再过来取。”
“是,师父。”谢阳拉着宁桃桃毫不留恋的就要走,差点连轮椅都忘了。
宁桃桃握着轮椅后的把手,回头对聂远说:“聂叔叔,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不用,一月后再来。”聂远看着坐在轮椅上背对着他的谢阳,冷冷的说。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