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姐姐,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段安生折返回到段梅身边,咬牙切齿的说:“姐姐,这个梁盼儿到底是什么来头?我非要她好看不可!”
段梅抬起头来,双眼早就通红,眼皮泡了大水一样肿了起来,哭的太久,嘴唇都干裂起了皮,实在是憔悴至极,她轻轻的说:“是夫君从外边带回来的,据说是在战场上救下来的,她说她在京城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心软便留下了她,谁知,谁知她竟然……”
情到深处,泪水决堤,怎么止都止不住。
段安生两眼圆瞪,往外喷着愤怒的火焰,嘴里急促地喘着粗气,整张脸都涨得红了,他说:“好一个梁盼儿,竟敢如此恩将仇报!”
“那梁盼儿,现在在何处?”段夫人沉下脸,问道。
段梅摇了摇头,当时见到那样淫乱的场景,她一下子气血上涌,后面发生了什么一点都不记得,再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这里,几个老妈妈还一直喊着让她用力。
“我去会一会这个女人!”说完,段安生就急速的离开了,对身后段夫人的呼喊充耳不闻。
段夫人叹了口气,托起段梅苍白的小脸,她心里明白这种事对一个女人的冲击有多大,但奈何,事实就是如此,她也无力改变。段夫人细细的抚摸段梅的脸,问:“为娘先前跟你说,给你夫君找个通房的事,你可有照办?”
段梅轻轻的点一点头,动作稍大一点就会感到后颈扯着疼。
怀孕的后三个月,大夫建议,问了避免伤害到腹中的胎儿,曾说让他们不行夫妻之事。但谢老爷正值壮年,那方面的需求本就旺盛,又只有段梅一个女人,段夫人特意来谢府提点过自家的傻女儿,让她找一两个干净的丫鬟给谢老爷做通房,好缓解谢老爷那方面的需求。
段梅最初是不愿意的,给自己的夫君找女人,总让她觉得心里像梗了一根又粗又硬的鱼刺一般,害得她几天几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终于在辗转反侧之间选择了妥协,跟谢老爷提了这件事,谢老爷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段夫人没有说话,眼神沉静,似乎正在思索些什么,半晌,她才开口:“忠国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怎么样,娘也都看在心里,从小他就让着你,护着你,”段夫人深深吸了口气,继续说:“况且他还是个当兵的,断然不会轻易就被一个女人给迷惑了。”
段梅轻轻的抽了下鼻子,她自然知道谢老爷对她有多好,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给她办好,虽然平时总喜欢板着个脸,但爱与不爱她是能感觉出来的。
但现在,段梅已经不敢言之凿凿的确定,谢老爷对她的感情是否一如往初。想到方才谢老爷脸上厌恶的神情,段梅的心一沉再沉。
“我苦命的梅儿,幸好你和孩子都没事。”段夫人叹了口气,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段安生虽然是气势汹汹的冲了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见过梁盼儿,他随手抓住一个扫地的小子,面目可憎的粗着嗓子说:“梁盼儿在哪里?”
扫地小子本来还在心里喜滋滋的想着等月钱发下来之后,要给迎春楼里喜欢的好姐姐买个漂亮首饰,就一股疾风穿过后颈,一下子他就双脚离地了,他手脚在空中乱晃,一回头就看见个活阎王。
“在,在,在……爷,这我也不知道啊?”扫地小子磕磕绊绊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