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瀚天在门前一顿,看着床上的白兰,无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双目发怔,什么都没说。
“爹……”苏若雪紧张地行礼。
许久,苏瀚天才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默默走到了苏若烟身边。
自孩子去后,白兰就一直身体不好,可他从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
参汤吊命,姜汤驱寒。
两碗汤药下去,白兰身上的冷汗已尽去了,用热帕子擦拭之后,缓缓地也恢复了呼吸。
“娘怎么样了?”苏若雪小心翼翼地问。
“体虚之症,怕是昨夜没有休息好,且有些心力交瘁,杂思太多,”苏若烟看了她一眼,“不是中毒。”
苏若雪面红耳赤,想要反驳,可苏瀚天就在这里,她没好意思表现得太刻薄。
“辛苦若烟了,”苏瀚天已经知道了早上的事情,正是那场动静惊动了他,他迅速扫了眼苏若雪,“都出去。”
苏若雪不是傻得无可救药,苏瀚天一眼带着冰渣,苏若雪身体一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深怕留下来让人教训。
苏若烟反倒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药方我会留下,至于夫人用不用,女儿就无能为力了。”
苏瀚天张口欲言,苏若烟却冷淡地转身,仿佛只是秋风过境,就这么走了出去。
苏瀚天怔了片刻回头,白兰正睁开眼睛看着他。
“听见了?”苏瀚天有些尴尬。
“嗯,”白兰望着床帐,心里又是嘲讽又是无奈,面上却是心平气和的,“若烟起了个大早,辛苦她了。”
苏瀚天说:“她该做的。”
白兰闭上眼,下意识伸手覆住自己的肚子,仿佛还能够摸到那个不能出生的孩儿,“……没有什么是应该的。”
苏瀚天无话可说。那个孩子是两人心结,无论说什么,都牵强可怜。
……
被一大早吵醒,苏若烟也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回头看小宝正睡着回笼觉,自己收拾收拾前往回春堂。
儿这段时间,春堂名声大噪,来看病的人多了好些,苏若烟自然无法每个人都顾及。
将至正午的时候,一个意外的人还来了。
他一来,整个回春堂就一下子迈入了寒冬,静得落针可闻。
这人生得风度翩翩,奈何破开肚肠一看,保不齐是满腹黑水,苏若烟一看见他眼皮就轻轻地抽了一下,“摄政王怎么有空来这里坐?”
“路过,”北辰钧冰块做成的面上勾出一抹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只有你一个?”
苏若烟一手磨着三七,低下头道:“小宝在睡觉。”
北辰钧微微挑眉,“怎么,小家伙气得昨夜没睡好?”
“不劳王爷费心,”苏若烟揉着手掌,“今早府里热闹,他瞧乐子了。”
相府的热闹,可不是一般的热闹。
北辰钧唇角微勾,眼中带着带着几分耐人寻味,似乎觉出今日苏若烟提不起劲,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怎么?昨日的事情还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