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辰绝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他对本家偏心,连带着对苏若烟的偏爱也是人尽皆知,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冷眼旁观。
现下平淮王跟叶景辰都不在京城,他最好能按下这件事。
深吸口气,苏瀚天又忍不住想到了苏若雪。
他对这个女儿一向偏爱,然而苏若雪却偏偏不争气,如今肚子里有了孩子,但却始终搭不上太子的府,他也不是傻子,只怕是太子还在斟酌。
“牵一辆马车过来,”苏瀚天起身,“去平淮王府。”
下人连忙点头,急急叫人套了车,送苏瀚天来到平淮王府中。
他自以为自己亲自前来接人,苏若烟一定会迫不及待跟着他回去,没有父母家族的支撑,苏若烟也只有受人欺凌的份。
就像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情,苏瀚天也已经听说了,心情复杂之余,也曾暗暗嘲讽。
若是苏若烟听话懂事一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离开了他,苏若烟什么都不是。
然而马车到了门外,下人敲了半天的门,里头才缓慢地走出来一个人,懒懒道:“唷,丞相爷啊,真是不巧了,小姐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知道这是苏若烟故意刁难自己,苏瀚天皱了眉,忍着怒气,“这不是她的府上,你让她出来。”
他也不想在平淮王府闹开,他是丞相,放眼朝中,其它藩王哪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把人教出来,用孝道压人,不怕她不会去。
谁知下人根本就没打算进去,只是在门口笑了笑,说:“小姐说了,今日身体不适,实在是走不开身。”
苏瀚天脸色微冷,“苏若烟是我的女儿,本相还见她,她本应该出来迎接,而今推三阻四,是何道理?不孝的东西!”
“相爷说得正是呢,”下人却分毫不怵,淡淡道,“我们小姐也听说了,不过正因为她是个孝顺的人,所以身体不适,更不能过了病气给您。”
“你!”苏瀚天脸上青红不定,狠狠盯着他,半晌道:“那你告诉苏若烟,我还是来接她回家的,让她赶紧收拾好了出来!”
下人险些笑了。
他上下端详着丞相,毕恭毕敬地拱了拱手,而后砰一声将门关上,回了走廊深处,见到了苏若烟,说明门口发生的事情。
苏若烟却是不以为然,“无事献殷勤,相爷若是真的在乎我这个女儿,就该备好名帖,带着礼物过来,而不是套辆马车就要来接人……怎么,我看起来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东西吗?”
下人心领神会,笑了下,“小姐放心,我知道怎么回了。”
下人随即又回了门口,施施然看着脸色已经铁青的苏瀚天,微微一笑,说:“小姐说了,这平淮王府拿她当亲人,她又是被赶出家门,岂敢回府叨扰,相爷,自便。”
苏瀚天怒上眉梢,谁知下人却将脑袋一缩。
“砰”一声门关上了,“咔咔”两声门上栓了。
苏瀚天如受奇耻大辱,可总不能对平淮王府做什么,只能阴沉沉地盯着王府大门半晌,转身离开。
回到丞相府中,苏瀚天叫来苏若雪。
往日见到苏若雪他心里不胜熨帖,可随着时间的流逝,眼见苏若雪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而太子却一直没有给她任何名分,他的脸色就越来越难看了。
先不说这个胎儿北辰墨看不看重,就算是之后无奈成亲,新娘挺着个大肚子,传出去他苏瀚天的脸也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