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帝才受过中毒之危,又怎么会乐见自己选好的下一任太子,竟然在这么早就开始拉帮结派、针对北辰墨呢?
若真的如此做了,岂不正说明三皇子也是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为了权利,对亲兄弟也能毫不犹豫下杀手的人?
那对自己这个父亲呢?
人就是如此,即便对什么给予厚望,但若是这个人做得过于好了,又会心生怀疑。
“皇上现在就像惊弓之鸟,”苏若烟听完,忍不住叹了口气,“养了这么大的儿子,精心调校多年,最后却闹得个父子相残……这就是皇室。”
皇帝自己就是这么走过来的,但他老了,心软了,还是抱着自己的儿子不要有样学样。
或者说,不要用那些手段来针对自己。
苏若烟听他有条不紊,心思微微偏移,忍不住问:“这段时间,你是不是一直在烦恼这些事情?”
不然为什么会将皇帝心思琢磨得这么透彻?
身为摄政王,北辰钧的责任不必东宫轻。虽然这个摄政王是有名无实,可担在他身上的厚望也会让人望而却步。
北辰钧莞尔,“你担心我啊?”
苏若烟点头。
北辰钧反倒一愣,随即笑道:“怎么,是因为本王今日帮了你跟小宝?”
“是,”苏若烟顿了顿,一瞬不瞬地凝视他的眼睛,“但也不是。局势如暗流,不知何时暗流涌出,就会演化成刀兵相向,我怕你出事。”
我怕你出事。
苏若烟从没这么直白地说过这种话。
北辰钧将这个五个字挂在舌尖上来回琢磨,心口禁不住有些涌出汩汩暖流,轻声道:“你放心,朝堂上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倒是你,这段时间北辰墨那边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私底下却一直在同各方势力接触,颇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架势,”北辰钧微眯起眼,“这件事我早有耳闻,但能传到我耳朵里,皇帝肯定也会知道,是以我并没有你会。”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若兰出现在回春堂,北辰墨也跟着来到了回春堂外,谁知道他们又会做些什么?
苏若烟低头,她坐在小凳上,下巴枕着手臂,眨巴着眼睛,突然笑开,“这么担心我啊?”
北辰钧挑眉,眸光一动,也跟着压低了声音,“是啊,我这么担心你,你高不高兴?”
高兴,高兴坏了。
苏若烟轻咳一声,却道:“我看你不用太担心,毕竟,这朝堂之争到底是官宦的战场,太子就算要针对,这次的目标也一定不会是我,而是你。”
她想了想,伸出手,握住他掌心。
“你多加留意些,我才能少担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