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烟面露喜色,却没急着动作,反而有些好奇。
北辰渊为何要拿着药瓶来找自己?而且还亲自出动,来了两趟?
苏若烟不是傻子,那天的救命之恩对平常人来说可能异常重要,但是对皇室中的大多数人而言,最看重的不是权力就是利益。
真正对这些满不在乎的,譬如北辰钧,他的手中也还还是握着一定的权利,才会让北辰墨投鼠忌器。
而且,还是在这种跟太子争锋的重要时候。
苏若烟能够想到的,就只有北辰渊在试图靠近自己,拉拢摄政王北辰钧而已。
但那日北辰钧已经表示过,现在的局势最好不要轻易站队。尤其是他那“摄政”的身份,他的站队很容易埋下祸端。
虽然很想将药瓶一把抢过,但想到这里,苏若烟也只好忍下来,并没有轻易动作,而是看向北辰渊。
“这位公子拿了这个来,不知有何用意?”苏若烟似笑非笑,抬了下手指,让春儿上茶过来,就站在一边。
北辰渊有些诧异,没想到苏若烟并没有直接承认,反倒是试探起自己起来了。
他有些兴味,紧接着道:“拿着这瓶子的人曾经救了我,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自然也要还给她、谢谢她。”
“只是如此吗?”苏若烟委婉道:“可是救你的人并不想惹上麻烦。”
听到这里,北辰渊轻轻一笑,“你怎么知道接了这个会惹上麻烦?莫非姑娘是知道这药瓶是在什么情况下留下的?还是说,姑娘就是救我的人?”
苏若烟点着桌面,过了片刻叹了口气,“这位公子,我是大夫,医者仁心,当时那种情况,救你与救别人其实没有区别。”
北辰渊听罢一怔,望着苏若烟那淡然清隽的面庞,有些失语。
“公子能将我的东西还回来,便算是还清了这份救命之恩。”苏若烟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言辞,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好委婉道:“毕竟我只是个良民,公子看起来身份不简单,想必仇家也不简单。”
北辰渊恍然大悟,看来是自己多来这两次,把对方吓到了。
也是,自己现在几乎是整日被人监视着,出来走动已经尽量隐蔽,但也难保不会节外生枝。
他试探之下,这药瓶主人的身份已经清晰明了,便也按下热切,有些无奈,“这可怎么办,我已经来了。”
苏若烟眼波微动。
他什么意思?是非要跟北辰钧扯上关系?还是跟平淮王府?
苏若烟有些迟疑,才想干脆直截了当问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北辰渊却突然将药瓶放下,认真道:“姑娘放心,我来找你没有别的用意,只是想要感谢你救了我。”
“当日的情况没有谁比我更清楚,是非危险不说,姑娘还有被连累之危。饶是如此,姑娘还愿帮我,足见姑娘一片善心,我又怎么会忘恩负义?”
“不过姑娘说的是,我来此之事恐怕是瞒不过我的敌人,既然如此,我想干脆……”
话未说完,云修突然掀帘而入,疾声道:“主子,外头有个采药郎,腿被摔断了,须得立刻接上!”
“什么?”苏若烟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许多,夺步而出,“人在哪里?”
一股药香擦肩而过,北辰渊怔了怔神,余下的话就这么咽回了肚子里,将药瓶放在桌上,也跟了出去。
回春堂外乱哄哄的,两个男人抬着采药郎进来,跟着的妇人哭红了眼,一见到苏若烟就扑通给她跪下了。
“大夫快帮帮我丈夫,他的腿不能断啊!我们一家子就靠他在外采药为生,家里还有两个小的要照顾,大夫您一定要帮帮他……”
众人看见那整个拧巴过去的腿,轻嘶口气,“这腿都成这样了,还怎么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