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抿了抿唇,却为自己辩解道:“这件事本该是天衣无缝的,只是那个宫女胆子太小……”
“还敢推脱责任!”太子脸色一青,猛地拍案而起,“你但凡是拿出点要命的剧毒,一针见血不留痕迹,不要留下那劳什子透骨草,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吗?”
“自己愚蠢不堪就算了,居然还给母后出主意针对回春堂?你以为母后是傻的吗?她早就看出你心怀不轨!不过是没有点破而已!”
若兰修的一手毒术,也有一颗毒心,可次次行事都留下了破绽,实在……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北辰墨阴沉地盯着他,“让你办一个回元堂,你老老实实当你的大夫也就罢了,偏偏要节外生枝——你是真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
那语气之中的杀机浓得惊人。
若兰脸色微变,砰地跪了下去,“太子殿下息怒,这件事并没有这么麻烦啊!那些谣言再广又如何,只要这件事没有跟皇后直接牵扯的证据,即便是苏若烟怀疑也根本没有办法啊!”
堂中冰冷,寒风卷地。
侍卫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若兰,入东宫时候的若兰同现在的若兰,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了。
北辰墨冷笑,“你次次说得信誓旦旦,却次次都功败垂成。若兰,我劝你不要把别人当傻子,太过自以为是!”
“那皇宫之中到处都是宫女、太监、侍卫,你知道为何云修被抓之后,贵妃还是选择吃苏若烟的药吗?因为你跟皇后去得太巧!”
若兰身体微僵。
她咬着下唇,听北辰墨劈头盖脸地斥道:“你以为只有你聪明?你那些手段放在宫里的老人面前,几乎就是个笑话!不过就是盛在你蠢毒放肆而已!我早就让你注意分寸,你是当成耳旁风是吗?!”
“殿下……”若兰面红耳赤,被训得满心怨愤,“我也是为了殿下。”
“放屁!”北辰墨阴狠道:“你为的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告诉你,这件事最好母后能够干干净净地脱身,不然……你就拿自己的命去堵了谣言!”
若兰心下一寒,瘫坐在地。
北辰墨从她身边走过,压低声音,“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自己注意分寸。下次再有什么行动,先来问我,擅作主张一次,我就让人掌你的嘴。”
若兰倏地抬起头,恼羞成怒,却不敢吱声。
北辰墨拂袖而去,头也不回。
次日,清晨。
御书房内,皇帝拿着奏折,听内务府总管回报云修暴毙之事,缓慢地放下了折子。
“皇后?”
内务府总管深低着头,道:“回皇上,的确如此。虽是些流言,不知从何人嘴里传出的,但这事牵扯得紧,皇后娘娘已经杀鸡儆猴杖责了几位宫女。”
皇帝默了片刻,起身踱步而出。
内务府总管心领神会,也跟了上去。
出了御书房,皇帝伸手揉了揉胳膊,望着满目辉煌的皇宫,歇山顶上的琉璃瓦,宫殿顶上的盘金龙,心下沉思。
“皇后应该不至于做这种事,”皇帝虽然心中愤恨皇后与太子,但也不至于失去理智,“风口浪尖上,她没有必要为自己树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