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风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终于凝重了，“什么？”

凤星传闻沸沸扬扬，几乎是近年大隶最大的新闻，围绕着这件事也发生了许多，若不是凤星一事，云染尘也不会作妖成这样。

原来一切源头都是这个少年。

云染风嘴角微抽，莫名想要叹气，“就因为他无意中看了眼天？”

斐然走了过来，认认真真的道，“我自小长在钦天监，学习的也是观星等各种占卜之术，日日都在观星，当真不是无意。凤星一事，确有其事。”

云染风真没想到他耳力这么好，居然都听进去了，更没想到他会给出这么一个答案，而且态度如此认真，登时忍俊不禁。

连贾芸都被他逗笑了，好奇道，“那你看出凤星降世也挺长时间了，那你现在可看出别的事情了？例如凤星在什么方位，年岁几何，是姓云还是姓章？”

云染风还真不知道贾芸对此事如此关注，“你管这个做什么？”

贾芸振振有词，“我自然是要管的，我可是商人，什么对商人最重要，消息！只有知道消息，才能窥看到商机。你知不知道我最崇拜的是谁？”

“谁？”

“前前朝的宰相，他也是商贾出身，可他精准投资了当时还是质子的皇子，并帮着他成为了一国皇帝，他自己也因此一跃而成了一国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等风光。”

这也是她刻意与斐然接触的原因。

云染风哭笑不得，“难不成你想投资不成？”

“就算不投资，趋利避害也是可以的，旁的不说，我听听八卦也是好的。”贾芸丝毫不掩饰自己想要看戏的想法。

“……”云染风觉得贾芸必然是要失望了的。

这等要紧的事，即便斐然知道些什么，想来也不可能泄露分毫的，要真的能泄露，云染尘与章瑜婉也不至于争成这样。

她才要拦，便听斐然歉然道，“许是我学艺不精，我实在不知道这凤星到底是谁，更不知是姓章还是姓云。”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想起什么，飞快望了眼云染风，琉璃似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情绪，然后又慎重的道，“若是哪一日我真的能看出些什么，我自然会告诉你们的。”

斐然神色太过认真，连贾芸失望之余，也生出几分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云染风望了贾芸一眼，微微摇头，示意她别再欺负人了。

贾芸悻悻，却也知道自己今日怕是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了，不过失望归失望，她性子也爽朗，很快就将这件事丢在脑后，乐呵呵的做起了东道主。

虽然斐然没办法透露更多有关凤星的事，可云染风与贾芸发现斐然实在是个极有趣味的人，他性子认真，反应也有些慢，完全不是那等灵活多变的人，可他脾气极好，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唇角微扬，让人见着便心生好感。

他坐在那里，日光落在他身上，让人恍惚觉得时间也跟着他慢了下来，除却所有烦躁与不安，从从容容，就这般安静下来。

一顿饭吃完，贾芸忍不住道，“我觉着我都庸俗了，成日里惦记着银子。”

斐然却认认真真的道，“若无银两，何来餐食，银子也是个好东西。”

云染风与贾芸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出几分欣赏之意。

斐然这个朋友，值得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