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启说这句话时语调颇沧桑,他又多打量了余幼容两眼,发现她在京城的这些日子又清减了不少。
本不忍心将余家那些烦心事告诉她,却没想到余幼容主动提了起来。
“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他们”是谁不用猜都知道说的是余平、冯氏和余泠昔他们。
傅文启连连叹了好几声气,“余府宅子充公后,余平带着妻小搬进了一条小巷子,我派人打听过几次,据说过得并不安生。”
余幼容脸上看不出悲喜,她“嗯”了一声。
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冯氏和余泠昔一心想要往上爬,如今还没爬几步就被余平扯了下来。
她们心里自然不会舒坦,以冯氏的性格,这段日子怕是没少跟余平发生争执。
而余泠昔,让她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更是难上加难的事,她定不甘心过苦日子,怕是日日想着如何再翻身。
“前几日你那个舅母带着女儿回了京城娘家,如今余家就剩余平一个人了,不过还好有余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陪着他,我听说——这两人——”
傅文启没有将话说下去,他相信说到这里余幼容应该就明白了。
“云梦无父无母,自幼就跟在祖母身边,人还不错。”跟余平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这两人倒也能互相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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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的后几日便是三月十五的殿试。
余幼容在河间府待了好几日,帮傅文启处理了些琐碎且棘手的事,等回到京城殿试已经结束了。
温庭不负众望高中状元,成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物。
本来按照习俗温庭是要回乡省亲报喜的,但因温庭是个孤儿,在河间府并无亲人,便省去了这个过程。
只派人去给傅文启报了信。
报信的人刚好与余幼容错过,也就错过了河间府敲锣打鼓的热闹。
京城这边的热闹自然要比河间府更甚,原本温庭在考中会元后就在京中小有名气,如今更是一举高中状元。
上门提亲的人都快将院子的门槛踏断了,各家女儿都对这个状元郎十分满意,纷纷托了媒人去说亲。
是以,院子前的那条街整日堵着,来来往往的小贩根本就过不去。
实际上朝中是要帮温庭重新准备状元府邸的,却被温庭拒绝了,说原本的院子住的挺好的。
院子里的一花一草全都是他一株一株亲手栽种上,就连秋千也是他亲手绑上的。
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他最为重要的人,新府邸即便再好,若是没有她的话也就没意思了。
温庭这行为原本只为私心,看在旁人眼里却觉得他高风亮节。
因为院子前挂着“既见君子”四个字,京中的人为了方便都喜欢将院子称为君子府,或者是状元府。
余幼容一进京便听说了温庭高中状元一事。
她心想着空手回去似乎不太好,便在路过的一家书斋里买了几本话本,打算带回去给他做礼物。
听说温庭高中状元的还有刚进京不久的余泠昔,以及在东躲西藏的宋慕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