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月光更冷的是霍乱手中的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冷的寒光,每扬起一次,血雾罩眼。
树上的余幼容没急着出手,她先是确认周围已无援军,又粗略研究了下萧允尧的招式,而后早已缠绕在十指上的红线才蠢蠢欲动。
黑暗中,无数根细细的红色丝线穿过夜色交织在萧允尧上方,就在红色丝线已逼近他时。
萧允尧倏然抬头,他眸光一沉,扬手举剑,剑光伴随着月光,几根红线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他脸色变了变,警惕的朝四周望去。
与他一闪即使的慌张不同,霍乱身上肆虐的戾气突然收敛了一些。
“兄弟,来啦!”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方向唤了一声。
再看向萧允尧时,底气明显比刚才足了,“喂,今儿爷心情好,给你个机会交代遗言,想说什么就说吧!”
萧允尧身形变了变,原本举着的剑重新指向霍乱,“恐怕要交代遗言的是你。”
再次交手,霍乱的攻势更凌厉了,一招一式专攻萧允尧的命门,萧允尧也不好对付,没让霍乱占到半分便宜。
至于萧允尧带来的那些人,在两人交手时全都倒在了红线之下。
茅草屋前,两道身影一上一下打得难舍难分。两人实力相当,但霍乱招式古怪,且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渐渐的,萧允尧身上好几处地方被霍乱刺破,鲜血很快便染红了他的衣服,气息渐渐紊乱。
而霍乱本就有伤在身,时间一久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余幼容估摸着两人皆已筋疲力尽,十指翻飞,数根红线朝萧允尧飞去。
然而不等红线缠上萧允尧,一道身影毫无预兆的挡在了他身前。
在看到挡在萧允尧身前的人竟然是萧允绎时,余幼容下意识的要收回红线,结果便是——
既伤了萧允绎,也伤了自己。
她内息一滞,黑色罩面下嘴角染着血色,“走。”说完这个字她便拉着霍乱速速离开了此地。
**
次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
温庭早几日已经去翰林院任职,往届状元按照以前的例子一般是授翰林院从六品史官修撰。
然而因温庭颇入嘉和帝的眼,一改先例,授了从五品的侍读学士。
因为这一破例,不管是翰林院中的官员,还是朝中的其他人都对温庭另眼相看,大为看好他的官途。
纷纷想要将他拉到自己这边。
但宫中那几位皇子全都没有动静,这些不同阵营里的人也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是以,他们个个想着先与温庭走近些,好为以后的拉拢做准备。
而温庭。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他该不屑朝中这些勾心斗角,明争暗斗。
可是这一次,他却一改常态,谁也不得罪,与所有人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让这些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又觉得有希望将他拉到自己这边。
大明朝的官员一般是十日一休,称为“旬假”,每月上、中、下三旬可以自行选择各休一日。
而温庭的旬假是由钦天监观察天象特意算出来的,说是他这几日不宜外出。
由此更昭显皇恩浩荡。
今日,便是温庭在翰林院任职以来的第一个旬假。
他早早的起了床,先给余幼容准备了一桌颇为丰盛的早饭,之后又提着水壶和剪刀开始整理院中的花花草草。
大约是辰时与巳时更替时,院门被人敲响了。
温庭习惯性的蹙眉,半晌才悠悠放下水壶走到院门后面,拉开门栓的动作也极其的缓慢。
院门打开后,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温庭眉心突突跳了两下,“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