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旁观的萧允聿听到这话心也突突跳了两下。
他只知道昨日萧允绎见过敬妃,却不知道他们竟然是在说这件事。他眉梢微拧,这个敬妃怎会提起这件旧事?
“你信她说的话?”
“父皇觉得儿臣该信吗?”
父子两人本就长得极像,此刻就连神态都是一样的。眼神无波,心中却风浪不休,对峙片刻,萧允绎先开了口,“儿臣自是不信的,当年母后在坤宁宫中自缢,是儿臣亲眼所见。”
德喜、德春两位公公偷偷用余光瞄了两眼萧允绎,不由的心疼起来,那时太子爷才多大点。
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挂在白绫上,恐怕这辈子都很难走出这场阴影了。
听到这句话,嘉和帝的目光也软了几分,“当年那件事,朕也没想到姒烟如此决绝,明明朕从始至终都是相信她的。”
姒烟是顾皇后的闺名,顾姒烟。
萧允绎双手微微握紧,“父皇,都过去了。”说完这句话他又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只是不知敬妃娘娘为何要对儿臣说这些话,如今想追究也死无对证了。”
“敬妃——”
嘉和帝显然也不得其解,施婉慧同颜灵溪一样都是在他还是皇子时就跟了他的人,这两人与顾姒烟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坏,至少表面上一直维系着和谐关系。
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怎么她好好的提起了这件事?
“既然敬妃人都不在了,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吧!以后若是让朕知道再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嘉和帝不怒自威,说这句话时有意无意的扫了眼萧允聿,接着又说。
“敬妃的后事朕已经交给皇后处理,这段时间,宫中、朝中都不太平,朕已命皇后过两日去趟灵音寺,请玄慈大师进宫做场法事。你带着太子妃一起去。”
“儿臣领旨。”
出了养心殿,萧允绎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余幼容。而在他刚出养心殿时,余幼容便看见了他,快速走过来。
她扫了眼殿门,见没人才问,“他怀疑你了?”
萧允绎点头,脸上倒没显出太多情绪,他牵住余幼容的手往前走,“现在没事了,只是不知这一出唱的是什么。”
“等着吧!既然已经唱了,总归要唱完的。”她第一次主动反握住萧允绎的手,一向温热的手掌今日有些凉意,显然,他的状态并没有看上去这么镇定。
感觉到了手上的力道,萧允绎低头扫向十指相扣的一双手,也就这时候,旁边的人才会格外在意自己。
“我没事,等以后,我再告诉你母后的事。”
余幼容侧目望着身旁的人,有些失神,“好。”
走了一段路,萧允绎才想起告诉余幼容要去灵音寺的事,说完缘由后,他摇头,“灵音寺的那位玄慈大师不好请,就算是父皇亲自去他也未必肯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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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坤宁宫。
戴皇后因为请玄慈大师这件事愁的坐立不安,她轻锤了下扶手,“这个施婉慧,生前就从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死后不仅要本宫为她处理身后事,还害得本宫摊上了这么件差事。”
灵音寺的玄慈大师岂是她说请就能请来的?
皇上明明很清楚这件事,还让她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难她,若是这件事没办好,还不知颜灵溪要如何编排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