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来回转了两圈,“不是说七月初五会有第五个人自尽吗?今儿都初一了,人都去哪儿了?”
“大人,要不我们再出去找找?”
“找什么找?他们以为我乐意接下这案子啊?要不是我恩师那人脾气古怪,我怕得罪他给我穿小鞋,谁高兴搭理他们?大户人家的子弟又如何?王孙贵胄又如何?本官不伺候了!”
说着一摆袖,虎着小圆脸。
“山高皇帝远,本官还真怕了他们不成?再说了,恩师人在京城,又不会突然飞来这儿。哼!我们走!”
“哟,我还真飞来了。”
崔文远已经抬脚往外走,气势恢宏神情威武,陡一然听到这句话也没辨出声音是谁,条件反射回头去看,在看到捏着黑子的小老头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这是天太热中暑了?他竟然看见了恩师?太可怕了!
崔文远嘀嘀咕咕,“见鬼了见鬼了见鬼了——”吓得赶紧开溜,谁知还没转身呢一颗棋子丢了过来。
他“呀”一声惨叫捂住脑门,也瞬间清醒了。
“你说谁是鬼呢?”
不等崔文远给自己找补机会元徽又说,“哦,是在说我呢,还是个脾气古怪爱给人穿小鞋的讨厌鬼。”他尾音拖得很长,故意用阴阳怪气的语调吓唬崔文远。
本来就热,被这么一吓唬的崔文远已经满头大汗,他哪能想到他恩师还真的飞来了襄城?
也没长翅膀噻!
“恩师,我——我刚才那是热昏了头,胡言乱语,胡言乱语!”说着就耍起小聪明,甩锅余幼容和萧允绎,“还不是因为找不着那两位公子急了嘛!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
见元徽点点头似在附和,崔文远胆子又大了些,“不过到底是年轻人嘛,性子不定也能理解。”
见元徽持续点头,崔文远有些摸不准他恩师的想法了。
主动换了话题说起案子的事,“恩师,您不知道这案子有多离奇,我衙门里好多人都忙得累倒了,但是为了查案嘛,衙门上下义不容辞,只望早日还死者一个公道……”
崔文远喋喋不休说不完的话,根本没注意到元徽已渐渐蹙起眉头,磨刀擦枪,准备发作。
本来今儿他就是要去“清理门户”的,没成想这门户自己送上门来了。
元徽缓缓起了身,正经起来有国子监祭酒的气势了。
“既然你提到案子,那咱们便来说说案子。义不容辞?还死者公道?亏你说得出口,我怎么记得有人怕事不敢接下此案,还要我书信一封加急送往此处?你可真给我长脸啊!”
元徽气得走过去伸出食指狠狠戳崔文远的脑门,因为个子矮,还偷偷垫了脚,“我就是这样教你的?”
“恩师——”
“别叫我!丢人!”
“我错了!”
“错了还不跪下!”
咚——崔文远腿一软就跪了下去,跪完就后悔了,晒得通红的脸瞬间煞白煞白,他现在可是襄城的父母官,哪能说跪就跪啊!这叫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