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进血肉里。
她本能的害怕,本能的抗拒,如果她的人生不能重来,她要去哪儿找希望活下去?
余幼容的意识已经渐渐涣散,趴倒在桌上的那一刻她在想,谁没有过突然想放弃一切的时候?世人皆苦,唯有自渡,世间上的悲欢,从来都不是相通的。
万般滋味后,方成就一段人生。
再次醒来鸟语花香,余幼容揉着眉心直起身子,房间里很安静,有些许光线从门和窗的缝隙里漏进来。
她涣散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想到什么猛地起身去看更漏。
披在身上的薄毯掉在了地上。
卯时快过了……
她弯腰拾起毯子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去庭院,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宋婉仪会在那里。
庭院里的花开的正盛,满眼的绿和红。缠绕在树上的藤蔓幽幽晃着,挂在藤蔓中间的人摇摇欲坠。
余幼容刚踏进去只听“咔嚓”一声响,藤蔓断了。
上面的人快速坠下来,像一只火红的蝴蝶折了翼陨落,在她落地前余幼容接住了她,脖颈上依旧缠绕着藤蔓哗啦啦带下一整片。
刹那间叶和花纷纷扬扬,像一场红色花雨,将花瓣撒在地上一冷一热两人身上,凄美绝然。
望着怀中的尸体,余幼容再一次感叹自己够冷情够冷血。
其实她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宋婉仪,逼她选择如何死,是认罪伏诛,还是执迷不悟。就像她自己所说,沈兰婧、刘嬛儿、如娘、茵姨娘求死是自愿的。
不管是洗脑也好,迷香也罢,都不足以作为定她罪的证据,洗脑无从查证,迷香也是她们自己点燃。
宋婉仪的存在,不过是推波助澜断了她们后悔的退路罢了。
而余幼容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切,无非是想击垮她所有的意志,当然,她也想到了,以宋婉仪今时今日的偏执程度。
她绝大多数是会选择后者,哪怕这一场荒唐已被人无情戳破,她依旧想怀揣着希望选择离开这个人世,毕竟——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余幼容手里还拿着那条薄毯,视线停留在宋婉仪脸上,明明她毫不留情的撕碎她的幻想。
她竟还在赴死前体贴的帮她盖上毯子怕她着凉——多奇怪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