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轻笑一声,自动忽略萧允绎的问题,“殿下可喜欢老夫送的礼物?”
萧允绎敛色,蹙眉,“什么意思?”
那人无惧脖上长剑,慢悠悠转过身,眼珠晃了晃才对上萧允绎视线,“喏,就这夜游秦淮啊。”
余幼容恰在这时也来了,近看依旧不记得自己有见过面前的人,“木屋中的东西是你故意留下诱我们来秦淮河?”阿芙蓉是为了让他们寻找应天府的禁药来源。
包药方式和药方字迹则是为了引起他们的兴趣。
她没放过这人的任何表情,试图看出些什么,然而对方从始至终只是笑着,神情很是自若。
反而显得他们急躁了。
事已至此,很多事情无需再遮遮掩掩,余幼容索性问了个明明白白,“你为什么会晏院使的笔迹?你们认识?”不知是不是光线太暗眼花了。
说到晏院使几个字时那人望着她的神情掠过一丝贪婪,笑的更瘆人了。
余幼容撇去心中不适,视线依旧不离不远处的人。这次这人倒没故意忽略她所问的问题。
“你只说对了一半,确实是老夫诱你们来秦淮河,否则你们哪有这么大的收获?至于笔迹——那就是老夫自己的笔迹与任何人无关。”
哪怕这人说的再笃定,余幼容依旧肯定他绝不是晏殊。
所以——
他没说真话,也不打算说真话。
问到这里已然不会有更多收获,两人打算先将这人和何佐贤押回府衙再好好审问,谁知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这人竟然主动开口了,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们猜,如果这剑割了老夫的脖子,死的会是老夫——”他故意停顿许久,“还是你们呢?”
若是寻常时候这样的问题何须思考?答案不言而喻。
然而此刻萧允绎和余幼容却不得不多想,眼见那人阴恻恻一笑,歪了歪脖子就要朝剑上撞,萧允绎迅速将剑移开。
然而还是慢了。
一道细长血痕很快出现在那人脖颈上,格外瞩目。余幼容害怕他逃脱在他撞剑的瞬间已到了他面前,来不及做出反应几滴尚有余热的血珠溅到了她脸上。
“见面礼既然收了,老夫便不多留了。”
那人身形如鬼魅纵身一跃跳进秦淮河中,连水滴都未溅起一颗,紧接着,一阵绵长骨哨响彻夜空。
被困在红绳罗网中一动不动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于黑暗中。
还躺在地上的何佐贤见状更慌了,“护法,你不能抛下我,你不能抛下我啊——护法——”很远很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一声“蠢货”,然后是更清晰的一句“这人也送给你们吧!”
**
秦淮河另一处岸边。
贺兰霆望着从水里钻出来略显狼狈的人,一点上前帮忙的意思没有,甚至毫不掩饰脸上嘲弄,“初战便搞成这副德行,护法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呢?”
那人不理会贺兰霆的嘲讽,拧着袖子上的水,十分坦然。
“你们这么长时间没能解决掉的人,若老夫一出手便结束了岂不是叫你们难堪?”他抬手抚摸脖子上还在疼的伤口。
忽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