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唐惊羽的话,他为何要拿走一个里面什么都没有的机关盒?
想到老爷子摔倒恐怕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两人谁也没再开口。等从书房中出来魏霄才说。
“火器图纸事关大明,我必须以最快速度查明真相,找回图纸,若是惊扰了老爷子或者抓走了谁——”魏霄面向唐德十分郑重的拱拱手。
“只能对不住了。”
唐德上前一步赶紧抬起魏霄的手,“我懂的,我懂的。提督言重了。”
本就因唐老爷子离世心力交瘁的唐德此刻更如霜打了一般,“老爷也定会明白的,提督只管按照自己想的来,不必——不必顾及到谁。”
这一天,唐德在灵堂之中拖住唐惊羽,而魏霄带人在唐惊羽的床底下翻出了那个机关盒。
证据确凿,唐惊羽无法狡辩。
只好交代自己财迷心窍,偷走了那批火器还有盒子里的图纸。
那日爹找他过去也确实是因为图纸一事,他该交代的都已经跟爹交代清楚了,他爹一急一气就摔倒了,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唐惊羽扯着魏霄的衣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是我对不起爹,是我害死了爹,我也不想的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啊——”
他哭诉的同时内心慌得不行。
怎么也没想到,他爹都已经死了,这件事还是这么快就被捅了出来。
事已至此,他不能再叫他们知道爹其实是他害死的,那他就真的完了。从来就不怎么聪明的人此刻脑子快速运转着,想着该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最后能想到的只有卖惨——以他们跟爹的交情,说不定看在他是爹独子的份上,会饶他一命。
面对唐惊羽的痛哭忏悔,魏霄似乎不疑有他……
只让唐惊羽带他去了鹿鸣路与人做交易的地方,那个竹筐还在那里,然而仅从一个竹筐查不出任何线索。
魏霄又问唐惊羽,是通过何人找到的买家,唐惊羽除了说不知道就是猛摇头。
知道无法将希望寄托于他身上,魏霄让唐惊羽回了千机阁,继续替唐老爷子守灵,只不过千机阁外。
多了不少神机营士兵,外人只当来祭拜的人太多,他们是在维持秩序。
萧黄去到千机阁得知魏霄在鹿鸣街,又连忙往那里赶,好巧不巧,刚好碰见也来查案的温庭。
短短几日时间温庭明显又消瘦了。
一把骨头一捏就会散架似的,依旧寒着一张如玉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并非如往日那般没有表情,拧着眉心,眼中还有不适和无奈,似乎是在跟谁闹别扭。
萧黄视线朝他左右扫去,看见了正寸步不离守在他两边的陆离和元徽。
顿时明了。
那晚老元头将温庭扶进屋没多久温庭便高热不退,他一把老骨头奔跑在成贤街上,好不容易才将陆离找了来,陆离也才知道温庭白日一直在强撑着。
竟又伤重了不少。
自此,两位老人家便像是两尊守护神般守着温庭,吃喝拉撒都不愿离半步。
这两份爱太沉重,这才使得温庭别别扭扭的——没想到无双亲的自己到了如今这般年纪,还有被长辈当孩子呵护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