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身让康盛带衙役进去,又吩咐大堂中伙计们将客人带去别处,茶水瓜果好生伺候着,待确认如意楼未混进凶残要犯。
今日原定曲目照样唱,再加唱一曲,还免了部分茶水。
要知道如意楼里的东西可不便宜。
一杯茶水都要几两银子,更别说听曲了,今儿不仅白喝了茶水还白听了曲子,这可是天大的馅饼。
哪里还有人不情愿的?开开心心乐呵呵的跟随伙计去了别处。
康盛带衙役搜查期间。
二楼一间厢房内沉香袅袅,莳花姑娘刚唱完一曲,收了古琴替榻上的人斟酒,谁知刚递过去却被挡了回来,她心下一惊,忙跪到地上一声不敢吭。
动作太快,几滴酒水溅到指尖,温温热热的,却灼烧得她指尖发烫。
从窗前走过来的女子瞧了眼跪在地上的莳花,不紧不慢问了句,“这是怎么了?怎就跪下了?”
她看了眼榻上的人,却不敢多看。
“是莳花伺候的不好恼了爷?我再去找几个机灵的来。”
榻上人兴致缺缺把玩着一串血玉佛珠,狭长眉眼勾着一抹紫,像一朵半绽的莲,眼皮未掀。
嗓音比方才的古琴还动听,“不想喝酒罢了,外面怎么吵吵闹闹的。”
女子名唤阮秦如,是如意楼的主子。
她用鞋碰了碰还跪着的莳花,让她赶紧起来,自己则倒了杯茶恭恭敬敬递给榻上之人,“是府衙主簿康盛来搜要犯,我示意下面的人别惹事,让他们赶紧搜完走人。”
“搜要犯?搜到如意楼?”
燕都谁不知道如意楼有他撑腰,他们这是看他不在燕都肆意妄为了?
“说是搜查要犯,我猜是在找那个什么卓丹青。”阮秦如瞧榻上人没阻止的意思,才敢说下去。
“前些日子发生件命案,具体如何我也没打听,只知道府衙的人这几日到处在找那卓丹青的消息,恐怕是遍查无果这才想起了如意楼——”
命案?
垂着眼皮的人忽地坐直了身,手中佛珠碰到矮几发出几声清脆。
那人不就在燕都。
她不是爱查案吗,有没有可能已经跟这案子纠缠上了?一惊一乍,迷般沉默,阮秦如悄悄抬了头,便见榻上人不知为何笑了,因这笑眉眼越发妖娆勾人。
引得人心尖发颤。
然而美则美矣,却是一朵带毒的妖莲,凡人若是肖想采撷——是要死人的。
“你去查查那案子详细如何,顺便再查查——这几日燕都有没有什么人也在查这起案子。”
“是。”
阮秦如虽疑惑为何要查这么件并不稀奇的小案子,却不敢质问更不敢忤逆。
“小心些,不要叫人察觉。”
那人可聪明的紧,心狠手也狠,稍有不慎能把他的人全给除了。阮秦如不敢耽误,连忙出门下令,离开前不忘看一眼守在旁边的莳花,用眼神叮嘱她小心些伺候。
刚踏出门槛关上门,有人匆匆而来,瞧见阮秦如连忙加快脚步,附在她耳边私语了几句。
阮秦如越听眉心皱的越深,不等她开口,康盛带人来这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