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上关系就扯上关系吧,沆瀣一气就沆瀣一气吧,眼下能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苏梓桑在无边的夜色里抬头仰望了一眼星空,什么时候她才能摆脱这种困境呢?
她想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而不是每天都被刀架在脖子上,为了活命不得不向县令低头。
两人一路无话,摸黑赶到赵四家门口,轻车熟路地翻过院墙躲进草垛。
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赶了会儿路虽然消耗了不少体力,但同时也让脑子放松了不少,再加上苏梓桑又一夜未眠,故而钻进草垛没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苏老二已经习惯了她这样,就自己先守着,等困了再叫苏梓桑起来轮班。
按照前两日的经验判断,赵四媳妇儿不到日晒三竿是不会起来做饭的。现在时候还早得很,苏老二也没多上心,默默盯着眼前的一小块空地出神。
可不一会儿,便听到一阵齿轮声,苏老二顿时来了精神,振作起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那齿轮声由远及近,愈来愈近,最后大概在门边停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苏老二全身的细胞顿时都处于亢/奋状态。
与此同时,不等苏老二叫醒,苏梓桑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眼里分明都闪着精光。
见屋里没动静,那人又加重了敲门的力度,连续敲了好几声,才听到屋里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线,“谁呀?这大早上的!”
门外那人也不气恼,客客气气地回应:“赵家嫂子,是我,沈林,赵兄前些日子和我约好了的。”
苏梓桑和苏老二听到“赵兄前些日子和我约好了的”这句话,别提有多兴奋了,顿时腰也不酸了,头也不昏了,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赵四媳妇儿听到他的回答没有应声,不过很快她就出现在了门口,打开门时仍是一副不高兴的脸色,“怎么来的这样早?”说着又打了一个呵欠。
那人语气里没有一丝不耐,脾气很好地说:“嘿嘿,跑生意的嘛,不打早不行啊。而且再晚些,出太阳了,您这叶子可就蔫啦。”
苏梓桑听到这话,恨不得探出头去看是什么叶子。
虽说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但没亲眼看见,她肯定是不能安心的。
苏老二无奈地把她的脑袋往下按了按,眼神示意她:“不差这一会儿。”
草垛里看不到门口的情况,苏梓桑只能老老实实把脖子缩了回去,专心听着俩人的对话。
“推/进来吧。”赵四媳妇儿走在前头,那人推着板车跟在他后头,直至将板车推到了院子正中央。
这下苏梓桑的位置刚好能看得一清二楚。
推板车的是个男人,看样子最多三十岁,看起来挺高的,长相也很和善。
苏梓桑对他有点印象,他叫沈林,是个货郎,常来苏家村这一带走动,卖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零用百货。
沈林将板车放好,揭开上面的盖布,下面的货品便全都显露了出来,有拨浪鼓、胭脂水粉,但更重要的是——有桑叶!
除了些小物件,整辆板车上几乎全是桑叶,满满一车的桑叶!
苏梓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赵兄要的五十斤的桑叶,您看,全都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