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扮好新娘,收拾好喜房,太阳也快要落山了。
值此黄昏时分,阴阳交际之时,正意味男女/阴阳结合的大好时机。
【古代一般只有迎娶正妻才会将良辰定在阴阳交际之时,有的还要求必须是头婚】
时间一到,大红盖头便落了下来。
盖头隔绝了苏梓桑的视线,她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一小块地方。
凭着对自家房子的了解,苏梓桑知道柠月将她从喜房牵到了堂厅,又由堂厅将她牵至门口。
至此,她便完成了任务,松开了苏梓桑的手,让她就在此处等新郎官接亲。
原本按照规程应该是苏梓桑上宋榆家接亲,但由于宋榆没有自己的住所,苏梓桑又不愿将他视为女子,在细节处为难他,便改了这一环节。
改为让宋榆出门接亲,绕着房子象征性地转了一圈,就从门口将她引进正堂。
只是这一点小小的改动,明眼人就能看出来她对这新郎官的维护之意。
院里充斥着乡亲/们的议论声和欢呼声,苏梓桑听不清也看不见,完全不清楚周遭的情况。
她也不知宋榆来了没有,只觉手上的红绸忽得一紧。
为防红绸无意脱手,她也下意识地扯了一下红绸,却发现根本扯不动。
耳边随之传来人群响起的欢呼声、叫好声,甚至还夹杂着口哨声。
苏梓桑垂下脑袋盯着鞋尖,心知这是宋榆来接亲了,便稍稍松了些手上的力气,任由他牵着自己跨过火盆。
随着知宾先生一声嘹亮的“新人到!”,两人正式步入堂厅,缓步行至堂屋中央站定,又在知宾的主持下拜过天地,再拜高堂。
最后,夫妻对拜。
礼成,敬茶。
两人依次呈上茶盏,苏老爹均双手接过,满饮而尽,以表自己对这门亲事的认可。
至此,新人方可入洞房,宾客亦可开酒吃席。
这回换做苏梓桑在前,宋榆在后,由她牵着红绸引宋榆入洞房,表示新娘引新郎步入婚后生活。
可宋榆前脚刚扶着苏梓桑在床沿坐定,后脚就被一群好事的拉着喝酒去了。
在苏家村,成亲当日,非得把新郎灌醉了才算尽兴。
他们走后,屋里就剩了苏梓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婚房。
从人群簇拥到周身空寂,本会有几分寂寥之感的。
但由于她对这间屋子里太过熟悉,这种寂寥感也消了大半,没一会儿就开始摸床上的干果吃。
虽然盖着盖头看不见,但她也不挑,摸到什么吃什么。
她肚子都饿瘪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这一天下来,为了不弄花脸上的妆、不去如/厕,她一口饭也没吃,一口水也没喝。
她还没吃饱,就听到屋外三五成群的脚步声。
苏梓桑赶紧放下刚抓到手的红枣,端端正正的在床沿坐好。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桑桑,你家这个酒量不行啊,怪不禁造的。”
大伙儿也都跟着笑了起来,甚至还有人故意在一旁拱火,“都喝成这样了,还能办正事儿吗?”
这话一出口,众人的笑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就连苏梓桑都羞得抬不起头。
在这样的笑声里,她还是清晰地听到了宋榆的声音,
他说:“扶我起来,我还能喝!还能……嗝!……还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