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叫她慌了神。
心惊胆战了半晌,却发现身后之人没了动静。
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来看,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这人!
害她平白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苏梓桑愤愤地转回身,在心底将宋榆好一阵腹诽。
许是他睡着了,她也没了怯意,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也不将鼻尖儿贴到墙面了。
换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宋榆缓缓睁开了眼睛,暗夜里,唯窗外点点星光映照出他眼底那一片流光溢彩。
看着她娇憨可爱的侧颜,他的喉结不自觉翻滚。
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胸膛咚咚作响,好像有什么要跳出体外。
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他心跳如擂鼓。
唯恐这声响惊醒了她的美梦,他只得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轻手轻脚地将自己往外挪了挪,直至快要掉下床沿。
这张床并不宽敞,还是苏梓桑原来睡的那张,因婚事仓促,来不及重打新的,便尚未更换。如今两人同睡,中间却还能隔出一条楚河汉界。
【打在这里是打造的意思,例如,农村过去找木匠订做东西时会说“打一张床”,“打一张桌子”等。】
苏梓桑这晚睡得很好,第二天一早醒来,浑身精神饱/满。
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伸手却发现打到了人脸上。
她心下一惊,慌忙收回手。“对不起啊,忘了旁边还有人了~”
看着她没清醒过来时奶呼呼的样子,宋榆哪里还生得出脾气。
“没事儿,刚好也要起来了。”
说着掀开被子起身,去她的梳妆台前寻着什么东西。
苏梓桑快速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才下床问他:“你在找什么?”
“画眉毛的。”
苏梓桑眨巴眨巴眼,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她没听错吧?
他一个大男人,要画眉毛做什么?
对上她怀疑的小眼神儿,宋榆立刻意识到她误会了,解释道:“按我们那里的习惯,第二天一早要给夫人画眉毛的。”
苏梓桑这才明白过来,边找螺黛边说:“你们那里的习惯可真不一样。”
别的地儿都是新妇孝敬公婆伺候相公什么的,他们那儿倒先折腾起夫君来了。
不过许是折腾女人的风俗也有,但是宋榆没有告诉她,就像她也没有按照为难赘婿的规矩为难他一样。
想到这里,苏梓桑心下也安心了不少。
因为看一个人,首先要看他的品性,一个人的权势地位远没有他的品性来得牢靠。
宋榆有这样的品性,想来将来对她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高高兴兴地将螺黛拿给宋榆,却在不久后对着铜镜怔了神。
她原本想着,他是头一回成亲,头一回动手给人画眉,技艺生疏也是极为正常的。
她其实早已做好了被画成关公的心理准备。
她甚至想,无论他画成什么样,她都不会打击他,顶多洗脸的时候偷偷搓干净就是了。
却没想到他画得那样好看。
下手不轻不重,微微描染,就是一道好看的远山眉。
这手法,她和柠月加起来都赶不上。
他却这样熟稔。
过去一定没少画。
她收回刚刚觉得他品性不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