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听皇上的。”
皇帝含笑点了点头,端起茶碗喝了两口,眸中一抹幽光闪过,忽然叹了口气。
“朕这几天还是在愁啊,舒画,你说太子跟二皇子之间,究竟谁更适合当未来的国君?”
黎舒画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又在拿这件事试探他,到底还有完没完了?忠心表过几次了还不够?
“皇上,正如卑职先前所言,我只是个粗人,只会舞刀弄qiang,对政/治是一窍不通,也没有兴趣搅和进去,况且谁当这个继任者,于我来说并不重要,任何时候,卑职只要听从您的命令行事便是了。”
这个回答,皇帝听在耳朵里,可以说是格外满意了,他要的,就是一个不参与党派之争,能惟自己之命是从的臣子。
这样的人,必定会是个孤臣,倘若委以重任,施以权力,待他百年归老后,就能派上用场,压住朝中那帮老狐狸。
“既然你这么说,朕也就不为难你了,还是朕自己多想想吧。”
“那卑职先行告退了。”黎舒画退了出去,回到岗位上,眉间的忧色越来越浓。
虽说她一直表明自己不会介入党争,可老皇帝多疑,万一将来谁在他面前说些什么闲话,挑拨离间,少不得还是会遭到忌惮。
另外,如果最终继位的是太子,他和云雀儿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所以,最终要的,还是得培养自保的势力。
当天晚上,皇帝忙了一天之后,回到寝宫,准备休息。
不料走进寝殿,却看见皇后端坐在桌旁看书喝茶,看起来已经等候多时。
“皇上回来了。”
“你来做什么?”
因为那天的事,皇帝对皇后十分不悦,到现在还不肯给好脸色。
皇后也不在意他冷淡的态度,笑眯眯地走过去,主动给他宽衣。
“臣妾知道皇上忙了一天,特意过来看看你。”
这话,皇帝并不信。他们夫妻这么多年来,早已经相互看不顺眼,没个什么特别的事,一般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于是乎,他瞥了皇后一眼,直接说:“有什么事就直言吧,朕不喜欢拐弯抹角。”
皇后闻言,宽衣的动作微微一顿,垂下眼眸,掩去眸底的黯淡,随即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臣妾只是想来告诉皇上,北地赈灾的事宜进展顺利,老二完成得很好,当地的百姓都在称赞朝廷,感恩皇上呢。”
“此事朕已经知道了,不用你特地跑过来说。”皇帝坐下来,喝了两口茶,说话的语气依旧令人听了不舒服。
皇后忍住不悦,保持着微笑,又说:“太子近来总是去风月场所,日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大半夜才回东宫,连政务也给耽误了,这事儿皇上也已听说了吗?”
皇帝微微蹙眉,右手转着茶杯,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过去。
“有所耳闻,你想说什么?”
“臣妾觉得,身为储君理应勤勉政务,为国分忧,而不是贪图享乐,不务正业,太子他还不够成熟,担负不起统治整个国家的重担,还不如趁早换个稳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