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就被从离间出来的宫人打断。
“云大人,皇上有请。”
既然进了宫,走到这一步,那就肯定是要面对面见皇帝的,云雀儿和黎舒画都做好了心理准备,相视一眼便往里走去。
因云雀儿身体尚未恢复,黎舒画只好搀扶着,为免她站不稳,在皇帝面前失了礼数。
进到内殿,看见皇帝阴沉着脸坐在榻上,连日病中导致的苍白脸色也还未得恢复,冷不丁地还咳嗽了一声,气氛很是不妙。
开口第一句便是:“云雀儿,你可知罪?”
云雀儿答道:“先前种种,皆是遭人诬陷,请皇上恕罪,臣实在不知自己何罪之有。”
“你母亲是南越人,这也是假的?”皇帝一言不合便又怒了。
“我娘确实来自南越,这一点不假,但她生前并未做过任何对大梁有害之事,我就更不存在什么探子身份了,所有罪名都是有心之人强行扣在我头上的。”云雀儿不紧不慢地说道,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点也没有畏惧之意。
皇帝盯了她半晌,心头的怒火与怀疑倒是稍微去了些。
“那你与南越的国师樾紫阳暗中来往,是真还是假呢?”
云雀儿暗暗斟酌了片刻,决定趁着自己立了功这个机会,坦白自己与樾紫阳表兄妹的关系,搏一把。
“从我母亲那边的血缘来算,樾紫阳是我的表兄,我们从相认之后,私底下确有交往,不过,都是以表兄妹的身份往来,聊的也都是些闲话家常,并未有任何涉及国家大事的话题,还望皇上明察。”
“狡辩!”皇帝一拳垂在案几上,锤得桌案嘭嘭作响,“当日分明有人在朕面前指证你,说是来大梁找你,替你跟樾紫阳传话,假如真只是闲话家常,何必如此谨慎?”
云雀儿仍是不慌,目光坦荡地看着对方,问:“请问皇上,那人是否是太子找来的,现在还找得到吗?还有,樾紫阳现如今已被南越皇室软禁,自身难保,怎么可能派得出人来找我?皇上不觉得奇怪?”
皇帝皱起已经微白的眉头,陷入了沉默。
眼看再说下去,免不得又要扯到太子身上,贵妃忙出言道:“皇上,雀儿这孩子的出身确实跟南越有关,但她自小生长在大梁,跟那边没什么感情,大梁才是她的祖国,苏家也在这边呢,她再是不懂事,也不可能做出背叛家族的事,那件事只怕是有人在暗中挑唆,大家都着了道了。”
听完这番话,皇帝仍是不做声。
贵妃则又道:“另外,雀儿要是对大梁有歹心,又怎么可能牺牲自己,来救皇上的命呢?皇上这次病得奇怪,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是她强行用了异能,才将你唤醒的,不然你现在还睡着呢,皇宫可就乱了套了。”
她没有提“中毒”,只是说病得奇怪,以免节外生枝。
“贵妃的话,也不无道理,你若果真没有背叛大梁的心,也就罢了,之前就当是朕错怪了你,往后再也不提,但倘若说了假话,日后让朕查出来,朕绝对不饶,你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