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画一番话,令诸将还算满意,不过老实也只是表面上的,这小子资历基本为零,要他们真心信服,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点,黎舒画也是心里明白,于是冷冷地笑了一笑,说:“昔日晚辈的父亲与祖父跟随先皇南征北战,也立下过些许功劳,先皇隆恩,曾给他们封侯加赏,但都被婉言推辞了,是因我们黎家的祖训,不准后人贪恋权位,我出生之后,父亲也是教导我,若有朝一日进了朝廷,当以国家与百姓为先,不可看重个人利益,我/日夜记着父辈的教诲,从未敢忘记这些叮嘱。”
他说这些,并不是为表明自己不夺权的决心,而是为表露自己的身份,让底下这些人不敢看轻自己。
果然,一听见他说到父辈和黎家,下面诸将便逐渐回过味来,他们只知他姓黎,却没想到是那个“黎”。
“莫非他是昔日黎大将军的独子?那位一声戎马,跟随先皇几十年的老将军的孙子?”
“肯定是了,大梁除了他们父子,还有谁姓黎又立下过大功?”
这些将领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当年黎家父子还在军中之时,有的还只是个普通士兵,有的甚至尚未投军,只是听说过他们的威名而已,虽然都未曾见过他们的真容,但都打心眼里敬佩那对父子。
人都说“虎父无犬子”,他们想黎舒画虽然年轻,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因此自然而然就对他父辈的钦佩,转移了几分到他身上。
“原来是黎大将军之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小瞧你了,还望黎兄弟不要责怪。”
黎舒画笑着连说了几句不敢,越发谦和起来,若不是为了镇住这些人,免得军中再生动/乱,他也不会搬出祖父与父亲来,毕竟靠拼家世,可不是什么光彩之事。
“你放心,以后我们不敢再抗命,一定配合你将全军/管束妥当。”
“那就多谢了。”
又客套地聊了一阵,众人便各自回了自己的军帐,都尽心尽力地做好分内之事。
事后,云雀儿笑着调侃道:“早知道搬出家世来这么有用,就不必费那么的事了。”
黎舒画摇着头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眼下总算是消停了,也算没有白费功夫,只等郑将军醒过来,我便不用烦心。”
云雀儿安慰道:“军医说郑将军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应当一两日内会苏醒。”
“希望早点醒吧。”
然而,两人还是高兴得太早了些,另一边,隐藏在军中的奸细见风平浪静了,又开始作妖。
将领之中有位姓元的将军颇有野心,素日就有些不服郑将军,嫌他年纪大了,做事不够果决,认为自己若是坐上统帅之位,定能比他做得好,常感叹自己有能力却得不到重用,抱怨怀才不遇,生不逢时之类。
奸细潜藏其中这么长时间,清楚谁才是容易被挑动的,这时候当然找上了他。
元将军一开始被鼓励发动兵变,并没有同意,因为他也清楚,没有其他将领配合,根本不可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