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睛，就算天生清澈，看似单纯无比，却依然因为那种气势而叫人不敢直视。

这也是楚长风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晚音。

这样的气势，又是这样的杀气，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为什么她当初会失忆？

平日里，笑容明媚的她让他以为她就是这样开心的人。

他从未问过她身世，但此刻，他却很想要了解她。

她的背影看起来很孤单，甚至还带着几分疏离，让人觉得无法靠近。

“如果再逼我，那下一个人就是死。”

平日里带着几分绵软的声音，现在听起来也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

就算是经历过无数生死的楚震极，也不由地呆怔在了一边。

他突然有点相信，如果她要杀出一条路，也未必不是不可能。

楚长风却从她背后拥住了她，俯首在她的耳畔轻轻地道：“晚儿，你还有我。”淡淡的一句话，却似一支离矢之箭，穿透了层层黑暗，让一点微光在沈晚音的四周散发开来。

她的过去是黑暗，她的过去是孤独。

如果可以，她不想记起。

而一旦记起，她就会反射性地把自己层层隔离，筑起一道无坚不摧的墙。

但第一次，有人敢这样靠近她。

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对她说。

恍然之间，层层黑暗褪去，沈晚音也恢复了心智，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就陷入了自我的封闭之中。

是楚长风的一句话把她带离了那一片黑暗。

他说，你还有我。

是啊，她是沈晚音，她有楚长风，她不用在独自作战。

他的怀抱很温暖，点点暖意传到了沈晚音的身上，让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靠去。

很温暖，真的很温暖。

就算再入黑暗，她也不会怕了，因为有他。

明明每次都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总能救赎她。

他，知道她要什么。

他，也知道他自己需要什么。

“嗯，我还有你。”微笑，依旧明媚如春。

本来在四周筑起的冰冷也在刹那之间分崩离析。

“长风，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她认真地问道。

过去，是她的梦魇，那个时候她一无所有，所以也不怕失去所有。

但现在不同，她有亲情，也有了爱情。

一旦拥有，就会害怕失去。

楚长风圈得她更紧，口气也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嗯，我不会离开你。”

“长风，你只会有我一个对不对？”她又喃喃地问道。

“嗯，只有你，我们都只有彼此。”

当初，他从不相信永远，也从不给谁承诺。

但不知为何现在他觉得或许这个世上真的有永远。

属于彼此的永远，与人无关，只有他们两个。

这种变化好像突如其来，却又好像来的理所当然。

在和她的相处之中，早已慢慢地改变。她的手抓住了他环在她腰间的手，他的手更紧地圈住她的腰。

就算看不见彼此脸上的表情，但却知道对方的唇角一定微微的上扬，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楚震极此刻才从恍惚之中清醒了过来，眼神却离不开他们两人。

明明易容之后只是两张最最普通的脸，但却又那般的风情无限。

他，错了吗？

如果当初他也有那样的勇气和决心，是否他和初云的结局也会不同？

那个丫头说的没错，他很孤独。

就算后宫之中有无数美女，甚至也有比初云更美的。

但是她们都不懂他，他也不喜欢她们。

他的长风刚才问他，如果初云没有那样的美貌，他是否还会爱她？

爱，当然爱。

她才是他的另一半，能懂他，能给他温暖。

就算身边有万千个女子笑语嫣然，却依然抵不上她的回眸一笑。

只是他错过了，终其一生，他都无法再找到这样一个女子。

看着这样的他们，他越发的孤独。

“长风，还有丫头，你们走吧。”楚震极低叹了一声。

楚长风和沈晚音都有些诧异，不解地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