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呢?”
银翼的声音越发的邪魅。
就是因为她,他一直被人嘲笑。
如果可以,他也想杀了她,却偏偏杀不了。
从出生那刻就注定的命运,他们生命相连,就算彼此两相生厌,也斩不断那种相连。
除非,死,那么一切都断了。
恨她吗?
恨,一直都恨,可偏偏她连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
这,实在是可悲。
他伸手,想要扼住她的手腕,却被她躲了过去。
他听见她冷酷地道:“那么就杀了你。”
是的,她能杀他,他却杀不了她。
他们之间从出生就不公平。
“为什么是你?”
如果是别人,那一切都不一样了吧。
沈晚音觉得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只是他的声音里却是带着一种恨。
很刻骨的恨。
他与她不过只见过了二面,他又为何要恨她?
不过她现在也没时间猜测这个人的心思。
“雪空,烈风,我们走吧。”
她也懒得理他,唤过了雪空和烈风就想离去。
而身后的银翼却突然直直地朝她袭来,她正想要还手,却被雪空抢先了一步。
“烈风,你和她先走,我来对付他。”“不行,要走一起走。”
沈晚音却是断然拒绝。
虽然雪空的武功不弱,但这个人的武器不同于常人。
而且他的功力也深不可测。
如果非要在这里解决一切,那么也好。
沈晚音的一句话,让雪空不由地微微一笑,而银翼却是越发的恨。
他杀不了她的,所以刚才他也不过是故意的。
在池离城的一幕幕就算是演戏,就算只是朋友。
他也是她在乎的人吧。
既然留不下她,那么至少留下她在乎的人。
他就是见不得她圆满。
“小七,相信雪空吧。”
“快走吧,我很快就追上你们。”
雪空也催促道。
他其实是想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而且这么做也是为了王爷。
不管怎样,黄泉的毒早一日解开,他们也早一日能放心。
如果拖得太久,错过了最好的解毒日期怎么办?
“那你万事小心,快点赶上我们。”
衡量了一下利弊,沈晚音还是顺从了他们两个的想法。
“你不怕我杀了他?”
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嘲讽。
沈晚音瞥了他一眼,视线又久久地停在了雪空身上,“我相信他。”
是的,她相信雪空。
如果连天下第一剑绝情剑也无法对付这个男子,那么他们又有几成把握?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想杀他。”
那声音里的嘲讽更深了。
沈晚音没有再回话,和烈风两人跃上了马。
马奔出去的那刻,她的声音响起,余音绕耳,久久不散。
“阿雪,我们等你。”
而他们的身后,雪空和银翼也开始打了起来。
箫声剑影,一下子,他们周遭的树木都轰然倒地。
他们身边再也无一阻隔。
高手过招,气势如虹,非常人所能比。
还未分出胜负,却被另一道剑光阻隔了开来。那突然其来的一剑力道如此之大,竟生生逼退了他们两人。
待雪空看清了来人,不由地唤道:“师父。”
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男子息越一个飞身就已经立在雪空的前面。
他一伸手就是甩了雪空一个巴掌,“谁准你在那么多人前使绝情剑法的?”
“师父我——”
雪空想要解释,而且他也从未说过不准使绝情剑法。
一直以来,他甚至从来都不想动武。
但他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息越便拎起了他的衣襟,“跟我回去。”
“师父,有人在等我。”
那一年就那样把他一个人扔下,如今却突然出现。
雪空一直都不懂息越,不懂他为何偏偏选中了他,也不懂他既然选中了他又为何讨厌他。
他,不想回去。
不想再孤单一人。
立在另一边的银翼却是邪魅地道:“不用担心,我会告诉她,你死了。”
“你——”
雪空欲言又止。
如果她知道他死了,也不知道会怎样?
银翼却好似猜透了他的心思一般,道:“不过一句等你,你又何必念念不忘,说到底,她最担心的还是图梦国的七王爷。”
如果可以,他也要破坏他的一切。
让她也尝尝那种被众人丢弃,嘲笑的感觉。
息越又是甩了雪空一巴掌,“孽障,我让你绝情,你倒是全当耳边风了。”
“师父,我不想跟你一样。”
雪空倔强地看着息越,道出了心底深处的话。
“由不得你,走。”
息越冷哼一声,抓着雪空,几个轻跃,就已经消失在银翼的视线之中。
“绝情,终不过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邪魅的轻笑,抛出了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
树林之中飘出了悠远的笛声,但隐隐之间却带着几分杀气。
下一刻,林中的飞鸟全部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杀音,杀于无形。
但偏偏杀不了他心底恨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