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自然不会跟凤清绝说。她不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但也绝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
她只答应帮他找到有缘人,并没有答应其他。
现在有缘人找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完成了。
所以就算她身为有缘人又怎样,她并不想进这个看起来阴沉沉的陵墓。
就从刚才开始,她的心底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没必要让自己和修玥一起涉险。
既然凤清绝也说只有她能打开陵墓,这么说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凤家主,你弄错了吧。晚儿的家在桑越国境内,这不算什么遥远的地方吧,而且晚儿也听不懂你所谓的曲子,难道你就凭她刚才那么问了一句就断定她是所谓的有缘人?”
南宫修玥虽然相信魅巫族的预言不会出错,但却觉得凤清绝的猜测实在是武断了一些。
沈晚音也不想当什么有缘人,但她并没有直接附和南宫修玥。
而是甜甜地笑道:“凤家主认定了我是有缘人?”
凤清绝微微颔首。
沈晚音又问道:“这么说我们之间的约定算是完成了?”
“约定算是完成了,但如果你们想走,那也要看你们破不破的了醉生梦死。”
凤清绝凝了沈晚音一眼,神色复杂难懂。
这凤家的人果真是不简单,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而且竟然还断了他们的后路。
看来是早有准备。
只是他们也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就算出不去,她也不帮他,那他也别想进去。
最多大家在这里耗着,熬不住的也不会是他们,只会是她。
此刻,她对他本来的那些莫名的感觉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亏她当初那么惦记着他的身体和跟他的约定。
果然好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凤家主,就算你不让我们出去,晚儿也帮不了你什么?”
南宫修玥也有些生气,拥着沈晚音冷眼对着凤清绝。本来以为一个愿意为一个女子系上一线相思的男人必定也是一个痴情之人,所以他对他的戒心才放低了不少。
没想到现在却如此无理取闹。
南宫修玥自然想不到沈晚音真的是从遥远的地方而来。
“从那一次在尘缘潭见面我就已经确定她就是有缘人了。”
凤清绝那一身张扬的红衣在风中翻滚,眼掠过南宫修玥停留在了沈晚音的身上。
他早就认定,不说,只是怕他们反悔。
这途中经过了几个地方,一来是为了怀念,二来是为了让他们放低戒心。
沈晚音其实也很喜欢红色,喜欢那种张扬,而且就算染满了血也不会改变它的本色。
或许以前不喜欢自己沾血的模样吧,所以她经常穿红色。
也或许只是习惯了。
她知道他说的没错,因为她真的能打开这个陵墓。
前世,她本来就是一个开锁高手。
而且她觉得这个陵墓的主人或者真的跟她有关。
那副画上的女子,是否就是他口中唤得娆儿?
“你怎么确定的?”
南宫修玥却是不信,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把事情都弄个明白。
凤家,本就太过神秘。
而眼前这个男子,让他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排斥感。
他不喜欢他。
凤清绝的视线在沈晚音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又转到了南宫修玥的身上,薄唇微扬,妖媚无比。
“你不会想让她知道的。”
“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耳畔就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一线相思。”
看着沈晚音并没有什么反应,南宫修玥知道眼前的人是用了只能让一个人听见的密音。
这种功夫,如今也早已失传。
凤家的人,果真不简单。
为了不让沈晚音起疑,南宫修玥并没有再开口问什么,只是用眼神询问着凤清绝。
“你应该知道一线相思的用处吧,那你是不是也记得当初在尘缘潭我曾伤过她?”他什么意思?
南宫修玥不由地一怔,如果他没记错,那一次他伤了晚儿之后,身体明显地晃动了一下,几乎倒下。
难道——
如此想之际,凤清绝的声音再度传来。
“除了娆儿,还有一个人是我伤不了,那就是预言中的命定之人,那一次她不过是受了点轻伤,我可是受了很重的伤。”
因为沈晚音的容貌,凤清绝早有所怀疑。
那一次,也不过只是证实一下。
而结果,他所想的都是正确的。
“不可能。”南宫修玥却是喊了出来。
苏慕凡说的清清楚楚,一线相思,一生只系一人,是亦爱人之血为蛊,以爱为蛊的血蛊,不可能同时对两人有效。
除非——那血蛊的血本来就是晚儿的血。
不过那个除非更不可能成立。
晚儿不过是刚刚才认识他,怎么可能有这么深的牵绊?
“修玥,什么不可能?”
沈晚音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怎么突然之间他们都不说话了。
但他们的眼神分明有什么互动。
“我是说我们不可能任他摆布的。”
南宫修玥伸手紧紧地拥住了沈晚音。
不知为何,他的心很不安,好像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因为她们的血是一样的。”
凤清绝的声音又传进了南宫修玥的耳畔。
血是一样的?
南宫修玥还未来得及想明白,却只听凤魅生道:“不好,有人闯进来了。”
能闯到这里来的人就一定知道怎么解开醉生梦死。
这个突然其来的变故倒是让沈晚音和南宫修玥觉得不错。
“能闯到这里的人除了她不会有别人了。”
凤清绝倒是一脸平静,侧首望向了来路,只待那个闯入者出现。
不一会,四个人影渐渐的显现,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还有便是慕颜夕和宫倾城,宫九歌三人。
如果说宫九歌是因为美色,那么南宫修玥信。
但若是宫倾城,那么南宫修玥不信。这男子绝非是会贪恋美色的人,更何况在南宫修玥眼中,慕颜夕也算不得什么。
所以他觉得无双城和景鎏国之间或许有什么关系。
为何无双城能屹立在七国之外?
又为何处在最东边的景鎏国能成为七国中的最强国?
那个带着斗笠的黑人的视线流转了一周,最后停在了沈晚音的脸上。
“这就是预言中的命定之人?”
她的声音粗嘎难听,就好似破碎了一般。
而且那里面分明带着几分轻蔑。
沈晚音知道,这个人就是沐牙,无双城真正的主人。
且不管她和凤清绝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凭什么把他们卷入在其间?
不知为何,她对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牙儿,你恨我可以,你想杀我也可以,不过今日你若阻拦我,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凤清绝望着沐牙的眼神是坚决的,不似望着手腕处的红线那般忧郁而缠绵。
沐牙轻哼一声,“我只是想要看看妖娆她到底在里面留下了什么。”
她带着斗笠,所以众人都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声音里分明带着敌视。
一个男人,二个女人?
三个人的爱情,只会让人受伤。
“我没说能打开,就算能打开,我也没兴趣进去。”
沈晚音开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对别人之间的恩怨纠缠,她实在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心底一直有一道声音在阻止她。
而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姑娘,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何不帮别人一个忙?”
慕颜夕温婉地道。
“我就是不乐意,你又能怎样?”
沈晚音瞥了她一眼,极为不善地道。
慕颜夕是什么人,她沈晚音是不了解。
但就凭那一日在凤家见到的她,就能知道她的温婉也不过只是假象。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不喜欢她,但不喜欢就不喜欢,她没必要装着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