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音扬唇，笑得明媚，那双清澈的眸子就如此凝着白倾舞，那里面是无比的坚定和自信。

“天翼国，还有南宫修玥。”

这样的笑，妖冶之中带着几分嗜血，却又异样的美丽。

“你还不死心吗？修玥他永远都不会属于你的。”

白倾舞因沈晚音的笑而呆楞了一会，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自然，不屑地轻哼。

“不会属于我，那也绝不会属于你，我的东西，我若是不要了，那么我就会毁掉。”

这句话是演戏，是沈晚音故意说给白倾舞听的。

但其实她的骨子里本来也带着这样的霸道。如果今日南宫修玥真的是背叛了她，那么她或许也真的会那么做。

既然给了全身心的信任，那么就容不得背叛。

这是最基本的，也是她最在乎的。

白倾舞被沈晚音所散发出的那种气场所慑，一时之间竟找不到话来回答。

在气势上，沈晚音已经压倒了她。

“你没机会了。”

愣了一会，她才恨恨地开口。

随后又转向了一旁的雪空，“有你这样的哥哥吗？竟然帮着外人。”

“倾舞，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勉强得到了，也不会真的属于你。”

雪空淡淡地道。

他想让她明白，就算她用手段得到了南宫修玥和天翼国又怎样？

“闭嘴，我不要听你说教，你既然选择站在她的那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白倾舞喝住了雪空的话，也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手轻轻地一挥，“放箭。”

瞬间，几十根箭支朝他们射来。

沈晚音连忙站到了雪空他们的身前，帮他们挡开那飞射而来的箭支。

“阿雪，你带九儿先离开。”

沈晚音一边用匕首砍断飞射过来的箭支，一边开口道。

早知道会这样，她就给准备一把长剑。

“嗯，你自己小心。”

雪空也从腰间抽出了剑，一边挥剑避开那些箭支，一边施展轻功跃上了屋顶。

此刻，白倾舞的唇微微地勾起，手又一动，掩藏在另一侧的弓箭手把箭全部都对向了慕九儿。

既然已经不能为她所用，那么她也不想让他们得到。

沈晚音看见了白倾舞的手势，连忙朝雪空喊道：“雪空，小心背后。”

雪空闻言，连忙转身，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剑阻挡了那些暗箭。

这一刻，白倾舞的手上却也多了一把弓，她趁雪空还在对付那些暗箭的同时，又把箭对准了慕九儿。

沈晚音岂会让她得逞，一下子扫开了那些烦人的箭支，跃到了白倾舞的不远处，截住了她刚射出的箭。另一群侍卫马上围住了沈晚音，而弓箭手全部转向了半空中的慕九儿。

雪空果断地砍断了背椅的绳子，把慕九儿拥到了身前。

在背后的话，保护起来实在费力，可能稍不留神就会忽视了暗箭。

慕九儿有些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

“抱着我。”

雪空低声道。

他需要用全部的心思来对付那些箭，保护她不会被伤到。

慕九儿知道现在的境况，虽然害羞，但咬了咬唇，还是按着雪空的要求做了，伸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同一时刻，沈晚音已经解决掉了那群围着她的侍卫。

速度之快，令白倾舞瞠目结舌。

她知道沈晚音会武功，却不知道她杀人竟可以杀得如此迅速。

不过很快她又指挥着另一群人围了上去。

她现在只想杀了慕九儿，截断他们的线索。

只要能牵制住他们，那么就有机会杀掉慕九儿。

白倾舞果断地远离了沈晚音，她可不想被她抓住。

而后又让更多的侍卫上前围住了她。

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白倾舞再度把箭对向了慕九儿。

白倾舞的位置和那些弓箭手的位置完全在两个不同的方向。

雪空要应付那些暗箭，而另一只手又要搂着慕九儿，自然无法同时应付两边的剑。

“抱紧我。”

白倾舞的箭射出的同时，他搂着慕九儿的那只手松了开来，伸手握住了那朝他们飞射而来的箭。

“你受伤了？”

慕九儿不由地道。

从未有人如此保护她，就算他们是有目的的，但她还是很感动。

这个男子的怀抱很温暖，而她似乎只要如此依靠着他，相信着他就好。

“没事。”

雪空也没时间理会那只受伤的手，扔掉了手中的箭支，继续徒手去接白倾舞射来的箭，而另一边还要应付别的暗箭。

白倾舞却很是气愤。

为何谁都有人如此拼命地保护，而她没有？只是她又是否想过，既然选择了用鲜血铺就王者之路，那就注定了只能孤单和寂寞。

一念之差，成佛成魔。

而她选择了成魔。

紧抓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只能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

但此刻的她根本不会去想这些。

这一次，她取来了三支箭，把它们全部搭在了弦上。

从小就被培养起来的她，射术自然也不弱。

而此刻，沈晚音的手紧紧地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阿雪，你先离开。”

雪空颔首，一挥剑就扫退了那些箭支，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你以为我就在这里布下了埋伏吗？”

白倾舞挥去了沈晚音的手，冷声道。

沈晚音却是不语，没了后顾之忧，那她就可以专心地大开杀戒了。

对于敌人，她向来不手软。

因为她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战场之上，不能犹豫。

凭借着轻功的优势和快狠准的手段，那群人实在不够她杀的。

等最后一个侍卫倒下的时候，沈晚音握着还在滴血的匕首望向了白倾舞。

“我现在不会杀你的，你就只要看着我拿回属于我的一切就好。”

因为是近身作战，她的衣服上已然沾满了鲜血，在这一片迷离的灯火之间，带着几分嗜血的妖媚。

“一开始我并不讨厌你，但你变得太让人失望了。”

沈晚音的话音刚落，白倾舞就忿忿地朝她吼道。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

凭什么你一出现，我就该把天翼拱手奉上。

既然当初是你们自己放弃的，为何现在又要来夺取？

凭什么我就要在你们的身后祝福你们？

明明就是我先遇上修玥的。

我不甘心样样都输给你。

我白倾舞并不比你差。”

她向来骄傲，闻名天下的倾舞公主如果不再是倾舞公主，那么是否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沈晚音不想再跟她多言。

不管未来如何，这条路都是她自己选的。

或许从她跟银翼做交易的那刻开始，她就已经彻底地变了。

沈晚音转向想要离开，白倾舞却又在她身后喊道：“是你的出现，破坏了我的一切。”

“你执念太深，太过执着于不属于你的东西，只会失去更多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沈晚音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施展着轻功离开了这里。

只是现在的白倾舞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而且她早就布置好了一切。

没关系，她至少还有南宫修玥。

她是如此告诉自己的。

而沈晚音沿着他们既定好的路线，沿路上也看见了很多侍卫的尸体。

她明白白倾舞不是吓唬她的，是真的在各个地方都埋伏好了人。

心下一急，脚上的步伐不由地更快了几分。

几个轻跃，她又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发现了雪空和慕九儿。

于是不由地潜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杀了躲在暗处放箭的侍卫。

雪空朝她点了下头，又继续前行，而她跟在他们的后面，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一路上，杀，然后继续前行。

那些埋伏的侍卫人数虽然众多，但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

虽然受了一些小伤，但他们还是安全地出了皇宫。

“我们去城外，走到那片芊云花东边的尽头。”

慕九儿低声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份羞赧。

这一路上，她一直紧紧地抱着雪空，刚才因为情绪紧张，倒也忘了这种姿势的尴尬，不过现在又想起来了，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因为松手，又差点掉了下去。

还好雪空的手动作快，不过却又让他触碰到了伤口。

于是慕九儿连忙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九，没事的，软玉温香在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沈晚音在一旁打趣道，换来了雪空不善的一眼。她连忙吐了吐舌头，笑着道：“阿雪，我错了还不行，我们快出城吧。”

雪空哼了一声，擅先施展了轻功，跃上了一旁的房顶。

而在他怀中的慕九儿，本是消退了红意的脸再度染上了红霞。

“阿雪，好小气。”

沈晚音跟了上去，在他们身后笑着道。

实在是雪空有时候的反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打趣。

虽然对有些东西，她的反应很敏锐，但不得不说的是，在某些方面，沈晚音又很迟钝。

三人到了城外，又沿着那片芊云花朝东而去，一直到了芊云花的尽头。

只是那尽头并没有什么东西，竟是一处悬崖。

慕九儿却说：“跳下去。”

作为伺神者，其实她不该随便走出伺神庙的，只是她太好奇外面的世界了，偷偷溜了出来，却又被白倾舞知道了身份，所以才会被她关在水牢之中。

沈晚音和雪空对望了一眼，还是相信了慕九儿，闭着眼往下面一跳。

但他们并没有感到坠落的感觉，反而很快就落了地。

“你们不要睁开眼睛，按我的提示走。”

慕九儿又连忙道。

沈晚音想，或许这也是一个幻阵吧。

外表看着明明是悬崖，不过其实并不深。

“朝东面走十步，再朝北走五步，再朝东面走五步——”

慕九儿指挥着，而他们随着她的指示小心翼翼地行走。

直到慕九儿说可以了，他们才睁开了眼睛。

这一次，呈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庄严的神庙，正是伺神庙。

伺神庙的建筑风格竟有些现代西欧的风格，很像那些教堂什么的。

白妖娆的记忆之中，似乎她曾经随手画过这样的图，难不成这就是按着那个建造的？

“那个雪空，可不可以走到门前？”

慕九儿出声问道。

雪空依言把慕九儿抱到了门前，慕九儿在门上按了几下，门就缓缓地开启了。显然这也是一个机关。

等到走进去之后，沈晚音又不得不感叹建造这个建筑的人真的很厉害。

竟然能把那种味道全部体现了出来。

庄严，神圣，但关键还是中间那个雕像。

虽然知道那是按着白妖娆的样子雕刻的，但关键是看起来就是跟她自己一模一样啊。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而雪空却很诧异，打量了一会那个雕像，又转而望向了沈晚音。

沈晚音并没有告诉雪空那些关于前世今生的事，总觉得这样的事如果不是亲生经历的话，实在很难让人信服。

所以雪空自然会奇怪。

慕九儿见他们都盯着雕像瞧，不由地道：“这是海之女神的雕像，也是我们天翼的第一代女王。”

虽然自己曾猜测过，但从别人口中听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没想到海之女神真的就是白妖娆。

那这么说，她就是海之女神转世吗？

沈晚音还是觉得有些荒唐。

虽然她真的经历了穿越，但她还是不信什么神佛。

慕九儿又道：“伺神殿的人都知道第一代女王的故事，她是从海中被我们的族人救起的。

又发现她竟是我们族圣女的转世，后来她就如女神一般守护着我们族人，所以她消失以后，我们族人就把她称为海之女神，而且从此信奉海之女神。

后来楚胤王朝分裂，我们族人就建立了天翼国，又把她奉为第一代女王。

女王的义弟就是建立天翼国的人，她把自己的姓改成了白，又从自己信任的下属之中选出了多人，命他们为伺神者。

后来又按着女王留下的图纸，建立了伺神庙。

而那些被选中的人就是我们的祖先。

他们谨遵国主留下的命令，在这里祀奉海之女神，而且但起了监督历代国主的任务。

千年前，女王消失的时候，魅巫族的人就曾帮天翼国预言说，女王会在千年后转世。